“旧年?辛氏?”刘姱王主略感到吃惊,心中疑道;‘辛氏怎么知道今年家里会办喜事?难道她能掐会算,未卜先知?’
陈十九无觉,犹自念叨着姨母的细心能干。
刘静却看出了端倪,插嘴道:“辛氏……颇贤,陈氏以其为‘宗妇’,幸甚!幸甚!”
听楚王主夸奖亲亲姨妈,十九姑娘与有荣焉,扭着小手笑得越发甜美。
‘也是,宗妇嘛!族中哪年没几件嫁娶,备下物件多也正常。’堂邑太子妃释然,温言细语地让十九姑娘向她姨妈转达谢意,还有,有空多来坐坐。
陈十九乐不迭一口答应:“唯唯,唯唯,王主。”
很自然的,梁王主的队列中添了条——可爱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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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门需要重新上漆;
仆妇值夜的几间小屋拆了,换个小池塘;
那边加个篱笆,旁边搭好架子,种上蔷薇;
……
人很多,却没什么杂音。家老和执事们是最懂规矩的;没被叫到时,个个噤如寒蝉;只在梁王主吩咐过后,才行礼应上一声。刘静和陈十九两个,默默地跟随。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僴兮…僴兮,赫兮…咺兮…咺兮……;有匪……”
——肃静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女声打破!
梁王主在诧异中止步,循着歌声望去,只见:
……曲径,
……篱墙,
……柴门,
……绿竹杆杆,
……杨柳依依。
“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如箦……”
——歌喉婉转,清扬;高起低伏,流畅无比!
“琨舍??”梁王嫡长女观看四处景物,立时沉了脸色,扭头严厉地看众管事。
队伍中略有骚动。
负责内院的执事弓着腰近前来,战战兢兢向女主人禀报:因有一池荷花,又适逢花开,孟姜想要赏荷,就为她开了门。不过,那儿只算外围,严格来讲并不是真正的‘琨舍内’。
梁王主眼中的厉色,并不见缓和。
自知大事不妙的执事脚一软,跪倒尘埃,哀哀求饶:“女君,女君……”
“王主,何因?何因?”陈十九不明所以,偷偷拉拉楚王主的袖子——就她看来,只不过进个院子观赏观赏荷花,何必小题大作。
“十九不知……”王主静压低了语音解释:‘琨居,是专为翁主娇建的内宅楼阁。除非翁主或长公主回来,平日都上锁;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踏入,违者罚!’
“哦……”
如此一说,十九姑娘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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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金如锡,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如璧……”
乌鬓花貌的妙龄女子,迎着徐徐的夏风,亭亭而立,引吭高歌;
青衣翩翩,衬着背后的满池塘盛开的米分红色荷花,碧绿碧绿的荷叶——如梦如画。
距荷花池不远的大榕树下,孟姜半依胞妹季姜,趺坐在层层的地毡地席上。小娃娃大郎已睡着了,由乳母抱着坐在稍后。几个阉侍丫头分三面,伺候在周围。
此时此刻的这对姐妹花非但容貌相仿,连表情也很相似——嘴角微翘,神色迷离,显然正沉浸在音乐中不能自拔。
“……宽兮…绰兮绰兮,猗重……呃!”
令人陶醉的美妙歌声,在毫无预兆中骤然而止!
姱王主率长公主官邸的管理层,长驱直入。
“呀……”
歌女看到来人,且惊且吓,赶紧迈着小碎步,退到一旁跪下。
“女君?”
季姜见大伯子的正室到了,起身向梁王主行礼。其他众人,也个个弯了腰。
只有孟姜女,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