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招让姜映楼猝不及防,姜映楼用木镐抵挡,因为冰面不防滑,姜映楼被击得往后滑出一段距离。
一击得中,吴守信趁胜追击,用木镐将姜映楼压制。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只要他把姜映楼拖住,顾恒修拖着不让周珏进球,这场比试他们就赢了。
姜映楼也知道吴守信在想什么,故意看着他身后大喊:“沈柏,快动手!”
吴守信下意识的回头,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吴守信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为时已晚,姜映楼一把将他推开,而后抬腿一记横扫。
这一记横扫在平日最多把人踢伤,但这会儿所有人脚下都嵌着冰刀,用上这一招就变成了杀人利器。
吴守信因为惯性后仰着身体,要躲避已来不及,眼看森寒的冷光已经逼到眼前,一根木镐突然横插到眼前,笔直的打在姜映楼右小腿上,与此同时,腰上一紧,吴守信被人揽着转了一圈,完美避开姜映楼那一记横扫。
“唔!”
姜映楼发出一声闷哼,摁着右腿踉跄的后退好几步,恶狠狠的抬头,沈柏松开吴守信,扛着木镐冲他弯眸一笑。
姜映楼怒不可遏,指着沈柏怒吼:“姓沈的,你已经投诚了,对自己人动手,你犯规!”
沈柏耸耸肩,看姜映楼的眼神如同看着白痴,这么多人看着,顾兄都没说她犯规,他凭什么说她犯规?
吴守信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如果他没能躲开姜映楼那一记横踢,这会儿多半已经被冰刀封喉了。
听见姜映楼的话,他立刻上前把沈柏挡在身后,冷声提醒:“姜少爷,是你刚刚越矩了。”
姜映楼冷笑:“什么叫越矩?打不过就要低头服输,吴少爷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这种时候吴守信怎么可能认输?他正想和姜映楼对抗,胳膊一紧,沈柏把他胳膊上的蓝色绸带解开拿走了。
铛!
铜锣声再度响起,宫人大声宣告:“守方吴守信,出局!”
吴守信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柏,沈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接受现实。
她救他一命,只拿走他的绸带,不算占他便宜。
吴守信当然不会对沈柏生气,他总觉得沈柏心里还另有盘算,下场之前对沈柏说:“小心姜映楼和顾恒修。”
沈柏把绸带还给他,扬手让他赶紧走。
比赛继续,局面变得很清晰,守方只剩顾恒修一个,而攻方剩周珏、沈柏和姜映楼三人,胜负已定。
周珏被顾恒修挡着没办法往前,姜映楼扬声对周珏说:“周兄,球给我!”
姜映楼说完朝周珏滑了一段距离,准备接应,顾恒修没想跟姜映楼抢,但不好放水放得太明显,立刻向姜映楼滑去准备拦截。
顾恒修动的时候沈柏也动了,她没有滑向周珏,而是直接滑到冰洞旁边,顾恒修冲向周珏以后,一个巨大的漏洞出现,只要周珏把冰球传给沈柏,沈柏立刻就能把冰球打进洞中,为攻方取得最后的胜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周珏身上,周珏犹豫片刻,挥动手中的木镐,一镐将冰球传给沈柏。
观赛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很多人都没想到周珏竟然选择把冰球传给沈柏,毕竟从这场比赛来看,姜映楼才是一直和周珏并肩作战的战友,而沈柏只是一开始就投诚的叛徒。
冰球滚到沈柏的木镐下,在所有人都以为攻方会取得胜利,沈柏会以叛徒的身份躺赢的时候,沈柏高高举起木镐,一镐将冰球拍得粉碎。
铛!
铜锣声响起,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宫人高呼:“时间到!”
另外一个宫人接着喊:“攻方沈柏,破坏比赛道具,出局,守方胜!”
赛场上久久没有声音,万万没想到沈柏这个叛徒以旁观者的姿态把整场比赛的结果玩弄于股掌之间,其他人所有的算计和努力,都被沈柏完全压制,风头无两。
顾恒修和姜映楼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顾恒修,他是这场比赛的决策者,也是在赛场上站到最后获得最终胜利殊荣的人,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柏身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迎接他的不会是欢呼庆贺,而是嘲讽讥笑。
被罚出场的队员重新上场,守方的少年们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赢了,就算没能好好在恒德帝面前露脸,按照惯例也会获得不菲的封赏,少年们欢呼起来。
吴守信率先冲到沈柏面前,眸底涌动着微光,好一会儿才说:“谢谢。”
话音刚落,钱淮山和钱淮玉两人也冲到沈柏面前,两人之前对沈柏颇有成见,但方才见沈柏救了吴守信一命,皆放下成见,钱淮山拉不下脸,钱淮玉梗着脖子对沈柏说:“你既然已经有对策,方才也该跟我们说一声,如此太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十几岁的少年郎好面子的很,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和解的意愿。
沈柏不太想跟他们做自己人,仰头看向凉亭方向,想看看顾恒舟在哪儿,趁她心不在焉,钱淮山和钱淮玉互相递了个眼色,直接把沈柏抬起来。
“我们胜利啦!”
两人齐声高呼,把沈柏高高抛向空中。
沈柏吓了一跳,然而舌头伤着不能说话,只能不断被人抛起掉下。
少年人热情高涨,完全没有把沈柏放下来的意思,一个冷幽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身上有伤,你们想杀了她?”
顾恒舟不知什么时候从凉亭下到冰壶,正冷冷的盯着他们,钱淮山和钱淮玉赶紧把沈柏放下,沈柏被抛得有点懵,人已经被顾恒舟带进怀里。
吴守信紧张的问:“柏弟刚刚受伤了?伤在哪里?”
顾恒舟并不回答,当着所有人的面捏着沈柏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巴查看她舌头上的伤。
舌头上还有很明显的咬痕,伤口狰狞,其他地方粉粉嫩嫩,看上去莫名有些可怜巴巴。
顾恒舟只看了一眼便合上沈柏的嘴巴,而后看着钱淮山和钱淮玉说:“伤口没有裂开,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了。”
顾恒舟的语气隐隐带着警告,钱淮山和钱淮玉连连点头,内务总管孙越海摇着拂尘笑盈盈的走来,恭敬地对顾恒舟颔首行礼,又冲沈柏拱了拱手,尖着嗓子说:“诸位少爷,方才的比赛很精彩,快随杂家去拜见陛下领赏吧。”
按照胜负结果,守方在前,攻方在后,所有人脱了冰刀去拜见恒德帝。
顾恒舟作为裁判走在最前面,见过恒德帝以后便站在旁边,攻守双方各站一边,按照出局先后顺序站好,越早出局的人站在越后面的位置。
顾恒修、周珏、姜映楼都坚持到了最后,并排站在最前面,带着所有人跪下行礼,齐声高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刚落,忽玄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本王有个疑问想问这个穿绿衣服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