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你不要说了,你做了那一场梦,你可有曾梦到结局?”吕妍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为什么这一世的李林江会梦到前世的事情?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梦到?
“结局?”李林江错愕的看着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明明答应的,你说的你便要做到,我的心里全是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绝不改变。”
“元生,我……你醒醒吧,我很快便是梁王妃了,你看清事实,那只不过是一场梦,梦是假的。”吕妍自己这么说着,心却如刀割,内疚,无比的内疚,困了她两世的内疚,心里永远不敢正视的梦。
“不是假的。”李林江摇头,他向前走上两步,来到吕妍胸前,两人近的能闻到彼此的呼吸,把吕妍圈在两臂之间,双眸痴迷的看着她,慎重说道:“那不是假的,如此的真实,让我怀凝现在才是假的,你肯定还在梦中,你还不曾清醒,我便是来带你出去的,我们回到现实中去,好不好?就你跟我,云月相伴的日子,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永不分离。”
吕妍脸色一白,就见李林江潋滟的面容近在尺尺,越来越近,眼前的这片火红,似要燃烧起来。吕妍猛的把他推开,甩出一巴掌,打在李林江红晕的脸上。
李林江震住,目光忧伤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现声音,两人就这样惊愕的看着对方,似飞天横祸撕碎了一场美梦。
“元生,这是最后一次唤你,以后……我不会再唤了,从今往后你把我给忘了吧,南阳是一个好姑娘,她定能陪你完成那场美梦。”吕妍说完便绕过李林江往来时路走去。
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李林江在身后幽幽的开口:“你让我娶南阳公主为妻,我会去做的,以后只要是你的事,你只要开口,就算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你记住,下辈子你是我李林江的女人。”
李林江说完便抵足一飞,没入竹林不见踪影。
吕妍站在原地许久未动,就是这一句话,除去那南阳公主的事,就是这一句“下辈子你是我李林江的女人”在那一世他也曾是这么说的,他当初也是说以后只要是她吕妍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唯下辈子她吕妍便是他的女人,然后他真的为她死去,所以她愧疚,这一世他又说出同样的话来,像一根刺扎入她的心窝,但这一世她绝不能让他死去。
☆、太子密闻
出了入香园才走了几步路,刚好来到一处分叉口,吕妍就听到前面树林中一声闷哼,接着几声□□,吕妍面色一肃,脚步停了下来,抬头向前望了一眼,就见那树林里露出个白色的身影,一头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剩下半张脸被制伏在地上,被枯草档住,然而他却倔强的抬起来,又被摁下,抬起、摁下,就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吕妍震惊在当场。似触及了她心中的某个深点,一件阴损的让她再也不愿想起的事情忽然崩入脑中,那是上一世在魏王府里,中了韦氏的计谋,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她差点被一个下贱的人污辱,好在她事先留了后路,派了亲近的人通知了刘贤,他赶得及时才救下她,留了清白,才有了那侧妃地位,可是那记忆却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似眼前这副画面与那记忆中的重叠,吕妍的神色越来越冷,隐隐还带着恨意。
主仆三人还有几位吕家护卫,随着吕妍径直往那小树林走去。
来到近前,才发现树林里早已戒备森严,金甲兵卫,精钢长戟,一脸肃容。而吕妍带来的这几个人实在不够看,吕妍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脚步停了下来,那林中行恶的男子也停了下来,身下的人只来得及撕开衣裳,尚未受到伤害,吕妍松了口气。
好事被人打扰,行恶男子怒不可遏,翻身爬起,迅速的整好衣服,一脸怒容的看着吕妍几人,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就凭你们这几人,想在我手上救下他,真是异想天开。来人,把他们捉起来,中间那位长得还不错的给我看好了,留待小爷呆会享用。”
吕家护卫迅速把吕妍护在中间,全身戒备,可惜实在是势单力薄,对方那么多金甲兵卫,根本不是其对手。
吕妍颦眉,看着对面的男子又打算行恶,忙伸手制止:“慢着。”
男子挑眉,抬眸睥睨了她一眼,手中动作不解,只听到“嘶”的一声,地上被摁住的人,衣裳又被撕下一块,男子淫-笑一声,似乎非常享受这种征服的快-感,死死的把地上人的头颅摁了下去,嘴里被迫塞入一嘴泥土。
吕妍有些焦急,她伸手入布袋,抓起一把药粉还来不及甩出,那作恶男子便作了一个手势,林子里的金甲卫瞬间包围过来,吕妍几人被人围困在中间,在如此混乱的战场面前,作恶的男子却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依旧继续着手中的事情。
吕妍眼看着身边护卫一个一个的倒下,她开始有些绝望,她今日所遇上的这人怕是位高权重的人,看这些金甲兵卫训练有素,进退有度,定是军中之兵,看来她今日碰上硬钉子了,如此怕是被他杀了,怕也不会抵命,吕妍心灰意冷,不想她今世的结局会是这样的。
最后只剩下吕妍与妙玉和妙真,妙玉妙真一前一后的挡住,但那些兵卫似乎没打算伤她们,只见其中一个兵卫从腰间拿下一根粗壮的绳子,其他兵卫却守在原地未动,一脸肃容的看着三人。
绳子在半空中晃了几个孤度,转瞬之间套在了吕妍身上,再接着一拉,吕妍的身子飞上半空,就在此时一道流光从半空划过,只听到咔嚓一声,吕妍身上的绳子断裂,身子直往下沉,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入战场,吕妍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她惊魂未定,双手得到释放。她伸手一抓,抓住了衣裳,躲在来人怀中,随着他的移动,吕妍只感觉那耳边呼呼风声,时而飞起时而落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些金甲兵卫已死了大半,剩下的小半部分却折身回到先前的男子身边守护在一则,不再进攻。
这时的吕妍才回过神来,她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光洁的下巴,然后对上一双深切的眸子,“异……”吕妍唤出来时,才发现喉中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卓伸手拂开她的额前刘海,一双乌黑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手掌捧起吕妍的脸,吕妍的整个身子被他揉在怀中。
“四皇弟,这是何意?”对面之人阴沉沉的语气不善。
刘卓这时才抬眼看他,目光瞬间凝冷,“光天白日之下,太子怎可强取豪夺?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
刘景哈哈大笑,接着笑声半途停住:“本太子强取豪夺,可四皇弟却要为女弑兄,你觉得父皇会信谁?”
刘卓脸色一变,目光更冷了,刚才若是再晚来一步,那娇奴便被他侮辱了,想到这些刘卓抱住吕妍的手动了动,本想出手,却被吕薇的手给攥住,攥得有些倔气。
吕妍在刘卓怀中动了动,侧过身来,看向刘景,“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小女子乃是皇上指婚的梁王妃,今日小女子不慎被太子殿下掳来如此偏避之地,对小女子行不轨之行为,被梁王发现解救出来,于我小女子来说,今日之事,我的名声将会毁于一旦,与梁王殿下怕也是今生无缘了,然而于太子殿下,却是夺弟妻子的好色之徒,于天理不容,这太子之位怕也坐到尽头了,尚有一句话,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太子三思。”
吕妍说完,对面刘景顿怒,目光阴冷的看向吕妍,双眸微微一眯,不想这姑子小小年纪却有这般心计,倒是不容小视,这吕家进京轰动全京城,虽只是个三品户部尚书,却入了老四的眼,处处维护着,原来是这小姑子的功劳,接着冷哼一声,瞥了眼地上爬得似条死尸的人,瞬间失去了兴致,带着众金甲卫甩袖离去。
吕妍见人走了,才想起自己正在刘卓的怀中,双颊烧红,垂下头去,默默地从他怀中退了出来。
这时地上爬着的人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撑起了上半身,刘卓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接着脱下外衣,随手一扔,就见那衣服恰到好处的覆盖住了他被撕碎的衣裳。
吕妍到这时才看到那人的长相,不由的惊叹一声,“噫!”居然是易乙,太子刘景居然好男风?上一世守着魏王府外间的事情知道的甚少,因此从没听说个这一隐密。
刘卓见到对面的是男子,脸色也是一变。
太子好男风,这个消息真是石破惊天,虽然权贵人家之中难免有这龌龊的事情,却也从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做出强抢之事,今日是被刘卓所见,若是被有心人瞧见,再加以利用,这太子之位怕真的难保了。
刘卓这人向来正直,震惊归震惊,必不会说出去,就因为刘卓的性子,刘景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可今日吕妍也瞧见了,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完,吕妍淡然的看着对面的人慢慢起身,对面男子把刘卓刚才丢过去的衣裳,双手攥紧,脸上被折磨的青一块紫一块,双眸无神,非常绝望。
想不到这一世的易乙到这个时候还未曾遇见刘贤,或许就因为韦家去了益州,刘贤又与韦家结姻亲的事头痛,既而错过了两人相遇的时间。
易乙果然长得美艳,按理一个男人怎可用美艳形容,然而易乙却有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女装视人绝不输京中贵女娇娇,偏偏他有一份刚毅倔气的心,可就因为这一张绝美的脸使他受了不少苦楚,在这个时代,长得美也要有能力保护自己才不会成为厄运。
“听人说易公子琴技画功非常了得,易公子若不嫌弃,不如就留在梁王府如何?就职乐府一职。”
吕妍说完双眸期待的看着对面的人,易乙原本失了神采的眸子,慢慢转动,然后木然的看向吕妍两人,就见吕妍一双清澈流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眼里有火花,那是生命的火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盼,心如止水,原本打算若是还能活着,便刺伤自己的脸,再回到庙里去,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了却残生。
可是眼前这位姑娘不但不嫌弃他的肮脏,居然还会给他安排一个栖身之所,梁王府,入了那里再没有人敢对他为所欲为,而且眼前这位只怕就是梁王殿下了,此人双眸湛湛有神,目光明澈,显然是一个正直刚毅的人。
易乙的脸色恢复了血色,双眸慢慢聚焦,看着吕妍忙抱拳作揖,“谢姑娘今日救命之恩,易某铭刻于心。”
吕妍忽然把人安排到了梁王府,刘卓因刚才刘景的事,心下有些不喜,这男子长相阴柔,正是那些权贵子弟好男风最亲睐的对象,再加上刘景对这男子的态度,时常让他想起那刘景的丑态,他的眉头一紧,颇有些不快。
吕妍见状,伸手攥住刘卓的衣角,抬头,双眸恳求的看着刘卓,对上吕妍湿漉漉的眸子,刘卓叹了口气,府中加个人倒也没什么,这些事情他也由着吕妍,只是这人的存在便是对刘景的一种威协,一向中立的梁王府不愿扯上这纠葛之中去。而然看着一脸柔弱的娇奴,心下一软,便点了点头。
这一世,吕妍先遇上易乙,是她救了他。吕妍虽然有心在刘景这隐密上有所筹谋,却并不是要利用易乙,看到如今的易乙,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才会恳求刘卓留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