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2 / 2)

春闺密事 秦兮 2465 字 18天前

长安长公主叹一声气,蹙眉一样样的把礼单都给对好了,交给管事的姑姑,又问长史:“送过去了?”

公主府的长史便点一点头:“都送过去了,只是并不曾见到长缨公主,听说是病了。”

确确实实是病了的,李韶是长缨公主的半条命,如今儿子这么仓促间死了,她哪里能一时缓过来呢,长安长公主面上忧色更重,许久才说一声知道了,让长史按照人家,一户户的上门去送端午的粽子。

回头见着女儿,朝她招一招手叫到跟前来:“明天便带你进宫磕头送节去,你准备好了没有?也该好好预备起来。”

她替仙容县主整理了衣襟,看看女儿手腕上带着的一对绞丝双环白玉镯,衬得女儿的手愈发的晶莹圆润,便笑了笑:“多过去看看桂娘,她如今遭逢变故,恐怕一时缓不过来,你们从前向来是要好的,可不能就这么生疏了。”

长安长公主总是事事都这么周到,从不拜高踩低。

仙容县主看她一眼,咬着嘴唇低声应了是,隔了会儿才犹豫的问她:“是不是…是不是桂娘这事儿,就不成了?”

李桂娘家出事出的这么急,这是她并不曾想到的。

不过就是一二月之间的事,长缨长公主府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到现在,还降成了公主府,李韶的死对于长缨公主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可更加恐怖的是,李韶的死还让隆庆帝对于长缨公主府的不满更上一层-----李韶是偷偷跑回京城的路上死的,要是他不死,就真的跑回京城来了。

可他跑回京城,岂不是在跟隆庆帝故意对着干打擂台?

仙容县主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李桂娘就是个蠢货,三言两语的,从来禁不住挑拨。这样人,长缨公主和李韶若是管得住也罢了,他们偏偏要纵着她,纵着纵着,便纵出事来了,谁也怪不得。

长安长公主替女儿抿了抿额前的碎发,大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懒懒的往后靠在座椅上笑了一声:“你说呢?闹到如今这样,圣上敢把她给谁?”

这枚棋子眼看着就这么完完全全的废了。

既然已经废了,自然什么用处也没了。

倒也不是没有,自家女儿友爱姐妹的好名声,倒是还得靠着她传出去。

长安长公主笑一笑,又道:“得啦,娘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必定让你如愿的。”

仙容县主羞得红了脸,挽着母亲的胳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响才低声瓮瓮的应了一声是。

可等到第二天提前去宫中送礼,长安长公主竟没能见到皇后,反而见的是德妃,不由大为吃惊。

德妃也只是笑,她如今亦有了五月多的身孕了,因着冬天穿的厚,倒并不怎么显怀,只是小腹处微微隆起,对着长安长公主也还算是亲切:“娘娘身上不大好,如今宫务由我领着。”

长安长公主便很是担忧:“娘娘凤体违和?我们很该侍疾的……”

德妃便放了手里的描金白瓷茶杯,慢悠悠的摇头:“恐怕是照顾小皇子太过尽心的缘故,太医说是偶感风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娘娘身上既不大好,便懶怠见人……”

说完便招手唤来一个宫娥,让她们去凤仪宫通报一声。

果然等那小宫娥回来了,便回禀说皇后娘娘说请安便不必了,她身上如今不大舒服,一切事请德妃料理便是。

长安长公主心便猛地一跳。

方皇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说不舒服了起来?

为着宫务交给了德妃,皇后连月子都不肯坐满三月,一个月就起来了,可是现在才拿回去多久,竟又肯放出来?

是出了什么事了?

长安长公主一路心跳个不停,等回了公主府了,还觉得手脚都是凉的。

等一镇定下来,想了想,才让人去把长史寻过来。

长乐有先帝宠爱,长缨惯会掐尖卖乖,可她也不是没倚仗的,她嫁回的是她母妃的娘家袁家,袁家虽然比不上金陵李家,可是家中却俱是文臣,祖上还出过两个尚书,底下的人不说有祖上那么厉害,可是眼光却是不错的。

所以她这么多年,向来规行矩步,从来没犯过什么过错。

顿了顿,她就问:“最近方家……”

她思来想去,觉得外头的传言若果真是真的,那真是没见过比方皇后要更蠢的人了。

长史点一点头,见长安长公主皱了眉头,便道:“若是您说的确实,那恐怕是真的了。”

方家发了那么一笔大财,根本藏不住行迹,嫁女儿铺张浪费得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又到处买房子买田地,还说要重新回家修祖祠去,连阴阳先生都请回老家去了。

怎么会没人传?

私底下都传遍了,说是方家仗着是小皇子的外家,现在就开始抖起来了。

这些传言在外头愈演愈烈,可是方家竟还能坐得住,行事竟无一点儿收敛,这样的人家……

长史阖了眼睛:“您还是先静观其变罢。这番事儿,恐怕不是咱们能插得进手的,当不知道也就是了。”

原先只当已经风停雨歇了的,可是现在看来,这风雨分明还没收住,更大的惊雷怕是在后头呢,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保住自己不湿了脚才是正事。

其他的事,都可以以后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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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冷战

方家到底是没安静过多久,嫁了女儿之后,紧锣密鼓的又张罗起给方正荣造宅子的事来,之前的承恩伯府被收回去了,方大老爷既不想分出钱去给方正荣,想了又想,便觉得能让方老太太再往凤仪宫去说项,再怎么样,好歹把爵位还回来。

把爵位还回来了,以后再补给方正荣一笔银子,就让他自己过日子,也就当甩脱了这个尾巴了。

方大夫人正试自己新裁制的衣裳,是黑色的缎子,摸上去便水润透亮,上头拿金线绣了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花,走动间便觉得金光闪动。

她看了看自己新让人去炸过的首饰,选了一只赤金镶红宝的簪子戴了,回头见了方大老爷,便蹙眉问:“老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