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与权谋 故宅骑士 2371 字 20天前

他要所有新上来的朝臣都是身家清白,干干净净的。哪边的势力都不沾。

愿望是美好的,期间的艰难,却不言而喻。

与其相比,章年卿在山东的举步维艰,都不足一提。

动谁的利益谁敏感,文武百官怎么舍得放弃多年来的经营,开泰帝动动手指就想将他们多年来的经营一扫而空。想得美!

朝廷私下甚至有了传言,说开泰帝根本没有打算百年之后将帝位还给先帝一脉。否则,何必如此大张旗鼓,态度坚决的推行此举。

将选拔人才的权力由地方直统中央。这是百年基业的举措,开泰帝若不是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难不成他费这么大力气,将这些人洗摘干净,是留给和景帝二皇子的?笑话。

一时谣言四起,大有以开泰帝位不正的舆论,逼迫他放弃这个念头。

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越发激怒开泰帝。开泰帝再一次认识到,这个江山不是他的。这些朝臣,从来就没有人真正臣服于他。

说到底,他不过是昙花一现,‘代侄继位’。谁也不敢和他亲近,谁也不愿和他亲近。百年之后,他的近臣,都是下任帝王冷落的对象。

一股念头,渐渐在开泰帝心里拧成一股绳。

济南府,孔家。

章年卿泡在澡盆里,头上顶着热帕子。换下的衣服又酸又臭,云娇捏着鼻子抱出去,冯俏挽起袖子,白嫩的胳膊泡在水里,细心替章年卿擦背。

“都回来了怎么还留着胡子。”冯俏不满道,怎么看他的胡子,怎么不顺眼。

章年卿摸着自己胡子,还有几分舍不得:“刮就刮吧。”

冯俏躲在他背后偷笑,十分享受章年卿对她百依百顺的感觉。

忙完贡院的事,章年卿终于松泛一大截。此次乡试的名单拟选已经定好,只等着巡抚派人来监察誊榜。冯俏本以为章年卿会松一口气,谁知章年卿嘴上笑着,和她打闹。目光平静,隐隐忧色。

冯俏不禁问:“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章年卿叹口气,看了眼她悬在浴桶边的皓腕,转身握住。“烦。想着过两天就要回京。就恨不得日子就这么停下。”

冯俏有些不解,只觉得章年卿在密不见天日的贡院里呆了二十天,有什么地方变了。

“呵呵。”章年卿冷笑一声,重重的躺回浴桶,溅起一片水花。他吐露心声道:“京城正水深火热着,我一点也不想回去掺和。”却只字不提什么事。

“那有什么好怕,你刚立了大功,皇上还会推你去做先锋不成。”冯俏趴着他赤着的肩膀上,闷闷笑道。

章年卿浑身热气,腾腾冒着白烟。冯俏下巴枕在他结实的肩膀上,他被冯俏尖尖的下巴磨的肩膀有些疼,啧一声,赶紧抬起她下巴。指腹摸到下巴细嫩的软肉,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像给小猫抓痒一般。

冯俏觉得痒,想缩回下巴。又贪恋他的温柔,他指腹挠的她舒服,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缩回去。

章年卿见她小脸纠结,顿觉好笑,捏捏她小粉腮,凑上去亲一口:“傻丫头,这你就不知道了。亏你还在皇宫里长过,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冯俏毫无羞愧之色,脸贴着他脸颊,亲昵道:“我不懂,你讲给我嘛。”

脸上贴着小姑娘香娇玉嫩的小脸,章年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皇上想让我给他上刀山下火海无可厚非。不过,我刚顺着他的意思,在济南府贡院大闹一场。我若让他不满意也罢。我即做到他心上,皇上还把我往火坑里推……未免太让臣子寒心。”

冯俏好奇道:“皇上想让你干什么?”

“不知道。”章年卿语气有些烦躁,没好气道:“无非是想让我代表新贵站队,还能干什么。”

冯俏道:“皇上可真有意思,不喜欢底下朝臣站队,到让你去代表新贵清流去站队,这算什么。”

章年卿笑笑,没说什么。催她道:“去帮我拿衣服。”冯俏依言去拿。

章年卿大步跨出浴桶,冯俏一转身,见他什么也没穿就站在她身后。踮着脚,抖着衣服披上去,埋怨道:“都入秋了,还这么不讲究,小心着凉。”

“那你可得给我把衣服裹好了。”章年卿嗓音满是笑意,打横抱起她。

冯俏惊呼一声,紧紧拽着他衣服,遮着他前胸后背,声音略急:“小心着凉。”

章年卿却不甚在意,将她安置在榻上。冯俏半撑着身子,疑惑着望着床,“天德哥?”

“我在贡院这么多日子,最想念这张美人榻了。”一语双关。

冯俏满面粉意,揪着他耳朵道:“你忙的可是国家大事,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

“想你。”说着俯身压下去。

冯俏忽然感觉到什么,手脚并用抵着他道:“刮胡子,你去刮胡子。”

章年卿不满道:“明天在刮。”

京城里,皇上主意已定,不容辩驳。

满朝文武憋足了劲,试图在章年卿身上找出问题。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查到,章年卿在监考替换试卷前,曾频繁辅导过一名生员,更有甚,那个生员常住孔家。

再往下查,大家更激动了。这名生员的继祖母姓冯,和章年卿的妻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顺着这条线摸上去,毫不意外的查到许淮的堂姐嫁到孔家。

众人大喜过往,好嘛,章年卿前脚抓别人徇私舞弊,贪污受贿。后脚扶持着自家亲戚在乡试取得好名次。

真是一个坦荡正直的清官、好官啊!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济南府乡试放榜时,第一甲第一名,好巧不巧,正是许淮。

乍闻噩耗,冯俏下意识的向章年卿看去。

章年卿风云不动站在书桌前,不拿笔,也不看书,就那么盯着空落落的桌面发呆。他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担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