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青云之上 莲花郎面 2880 字 13天前

器物已碎,郁慎整个人都委顿在地上,也不知死活。

郑真真吓了一大跳,她连忙上前,蹲下去想要查看那郁慎的情况,可是云青一把拉住了她。

“刚刚与少公子斗法,云青收获颇丰,此番想在车上闭关领悟一段时间,还请勿扰。”云青朝着周围那些戒备的普通人朗声道。

这边动静大得很,想必那郁图也知道了他们的情况,但是就算云青重伤了他儿子,他也没有派人来援助,甚至连句责怪的话也没有。那人绝对是有古怪。

云青说着就要拉郑真真走,结果她盯着地上那尸体般的郁慎怎么也不肯。

“我留手了,死不了。随我回车里。”云青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无奈地道。

郑真真看来云青也不会如此行事鲁莽,想来此番斗法也是别有用意,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相信云青,随她回牛车里了。

只是,过了不到一天,第二天清早就传来了郁慎身亡的消息。

第三十三回

第三十三回、不测风云,父子无情

车窗外挂起白幡后,云青和郑真真几乎不出车门了。车队中的人都用排斥而畏惧的眼神看着他们所在的牛车,但是似乎因为郁图的制止,也没人来生事。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真真一脸担忧地看着云青。

云青用寒玉生露术聚了一小盏水,将冒着森森寒气的方寸盏递给郑真真:“你都坐立不安一整天了,何不坐下喝口水歇歇?”

郑真真没有接那方寸盏,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说道:“你既然未下杀手,那么郁慎为何会死?”

“郁慎自然有他必须死的原因,这与你也关系不大,何必在乎?”云青轻描淡写道,她看了看手里浮着薄薄冰层的方寸盏,又用黑焰将这水温了温。

“怎么能不在乎!?”郑真真声音拔高了一下,“昨日所有人都看见他在比斗时为你所伤,估计这会儿都在想好心收留我们几个却被反咬一口,恨不得将我们粉身碎骨呢!”

“水热好了,可需要茶叶什么的?”云青还是那副温良无害的样子,她将方寸盏再次递给郑真真,这会儿盏中冒着热气。

郑真真的脾气一下子就下去了,既然云青不急,那她也没必要担心,这个人总会有办法悄无声息地化解危难。她接过方寸盏轻轻抿了一口:“多谢,不用茶叶了……这样就挺好的。”

“我想这车队或许能助我们找到眠凤廊。”云青突然道。

郑真真一口水呛住:“咳咳,怎么讲?”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昨日倒是摸着点玄机。”

郑真真觉得云青说话越来越难懂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云青说着已经开始凝神打坐了。

郑真真一天到晚跟着她,也算对她的作息有些了解了,基本上云青的生活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不食不寝,昼夜修行”。

郑真真见过的修行者中根本没有人和云青一样,完全不接触任何食物,连水都不喝一口,终日只以天地灵气为生。但是之前云青也有和她解释过,这属于古修士的炼体之法,需要特殊法诀配合,所以她也没有想太多。

但是不睡觉这点郑真真怎么都无法理解,虽然入道之前的修道者比普通人更能抵抗疲劳,但也不代表他们不睡觉。在入道之前,打坐是无法替代这种身体的自我调整的。

郑真真每天看着云青除了打坐就是打坐,这种枯燥的生活估计也就她能忍得下来了。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云青突然停下运功,抬头道。

郑真真吓了一跳,连忙道:“抱歉抱歉,我可是打扰到你了?”

“无妨,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要说。”

云青对郑真真的容忍度总是很高。郑真真对她一直是心怀畏惧的,她觉得这女孩儿就像一道深渊,外表看不出什么凶险之处,只有掉下去了才知道其中的可怖。

宋离忧虽然看着挺喜欢招惹云青的,但是实际上几乎不曾近她身旁,始终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毕竟云青对除了阿芒之外的所有人都十分戒备。

可是她不仅允许郑真真与她朝夕相处,就连打坐修行这种事情也能让她旁观,这未免也太不设防了。

“我不明白你图什么。”郑真真想了半天,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我虽身怀黄帝传承,但自身修为不济,要想成为医者不知得多少光阴,你怕是等不起吧?如今我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个累赘。”

“何必轻贱自己。”云青低声叹道。

郑真真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世间炎黄子孙无数,偏偏你一人觉醒了黄帝传承。就算我识人不清,黄帝总不至于也瞎了吧。”云青道,“既然选中你便说明你有其他所有人所不及之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嗯。”郑真真有些感动,她正想向云青表明决心,就听见有人在车窗外喊。

“还请仙师出来一下,我家主人有事请教。”

云青轻笑:“这就来了,还真是沉不住气。”

“你要去见那商队主人了?”郑真真担心地看着她起身,“我也……”

“呆在这儿,和阿芒在一起,哪儿也别去。”

云青丢下这句话就跳下牛车,临走还不忘将禁制都加固了一遍。

待云青走进昨日那郁图所在的牛车时,他已经不再像昨日那样病恹恹地躺在软榻上了。他看上去还是有些不适,但明显脸色要好很多,这会儿正坐着看书。

“昨日你与车队中那修行者冲突一事我已知晓了。他挑衅在先,为你所杀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郁图一上来就把话挑明了。他觉得云青在此事中毫无责任。

云青神色不动:“他是你儿子吧。”

郁图大概也没料到这女孩儿说话居然这么直接,他拿书的手一僵,脸上笑容不变:“修行一事须舍弃万千红尘,断了这尘缘,他也算不得我子辈了。”

“哦,那你倒是找了个不必伤心的好理由。”云青这话平平淡淡的,不带讥诮反而让人听了更冒火。

郁图到底是养气功夫比他儿子好得多,没有当场发作,只是这手上越发僵硬了:“你多想了,我并非不伤心,只是这么大的商队就靠我一人撑着,若是我不能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