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优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袖,开口说道:“无妨。今儿天色已晚,就这样罢了。明儿一早,我吩咐针黹上的人按照王爷的尺寸赶制出两套衣衫来。王爷尽请放心,我一定叫针黹上的人按照时下最流行的式样裁制新衣,绝不会毁了王爷的形象。”
庄麟满心酸楚,事到如今,他还怎么敢顾虑形象的问题。只要能消了君少优的火气,别说是让他晚上回家扮女装,就算是叫他白日里穿上女装去办公,他也得硬挺着。
想到这里,庄麟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庆幸君少优果然心软,还肯给他留了三分颜面。
庄麟越发心疼地看了君少优一眼,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笑着凑到跟前将托盘上的衣衫散开往身上比了比,同君少优笑说道:“少优觉得如何?”
“王爷容色俊雅,有宸妃娘娘五分绝色,想必扮将起来也是个绝代的美人儿。”君少优手捧着茶盏,好整以暇的小啜了一口,挑眉笑道:“还请王爷尽快上妆,让在下一饱眼福。”
庄麟闻言,喟然摇了摇头,莞尔笑道:“也罢,昔日有老莱子彩衣娱亲,今日有庄麟红妆娱妻,传将出去也是一桩美谈。”
君少优嗤笑一声,口内笑骂道:“啰啰嗦嗦些什么,还不快点儿换了衣裳,扮将起来也好睡觉。”
庄麟摇了摇头,冲承影说道:“你快些举动,天色不早了,弄好了也服侍你们公子上床歇息。他身子单薄,总不好熬夜。”
听庄麟也如此说,承影自然没有意见。她心里也对向来武勇无双的王爷扮起女装来是何模样感到好奇。于是微微欠身请庄麟坐于梳妆镜前,刚要伸手摸向一旁的胭脂水粉,只见庄麟冲她使了个眼色。承影心领神会,立刻转手摸向一旁的梳子,巧手为他挽了个时下女子最爱的流仙髻,又将几支镶金嵌宝入眼便觉奢华的簪环并一支喜鹊衔枝步摇插在庄麟头上。
庄麟有些不适的晃了晃脑袋,一时间环佩叮当,玉石相击,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内室响起。庄麟伸手摸了摸头上摇摇欲坠的步摇,转头向床榻上抱胸笑看的君少优抱怨道:“我只觉得头上好重,真难为宫中的娘娘们成日间带着这些个东西还能走得摇曳生姿,我怎么觉得竟比在校场上走了平衡木还难。”
君少优抚掌大笑,开口赞道:“别说,你这容貌配着这发饰,还真有些美女婀娜的意思。”
言罢,又催促承影道:“别忘了给他上些胭脂水粉,这脸上还得有些颜色才行。”
庄麟愁眉苦脸的说道:“其实我觉得素面朝天也很美的。”
君少优挑了挑眉,斜睨了庄麟一眼,慢吞吞说道:“你有意见?”
庄麟赶紧回头吩咐承影道:“这女人嘛,若不涂脂抹粉的还怎么叫女人。且给我好好涂抹一下,要浓艳一点儿的妆扮才好。”
承影强忍着笑意,低眉敛目地应了声是。方才拿出一旁的胭脂水粉细细为庄麟描画。少时,特特按照君少优意思描画的一张脸就变得姹紫嫣红起来。庄麟瞄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妆镜,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承影抑制不住的轻咳两声,转身从桌案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贴身小衣,亲身上前为庄麟换上。奈何她的身姿在女子一行中虽算得上丰盈,可若与常年习武,健硕雄壮的庄麟相比起来,却也是纤弱瘦小之流。尤其是这贴身的肚兜与短衣,穿到庄麟身上别说合身了,也只不过是堪堪披挂在庄麟颈上臂间,根本穿不进去。
无奈之下,承影也只有将宽袖对襟衫和批帛套在庄麟身上,下头草草围了一件儿秋香色留仙裙,底下的绣鞋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好在榻前还摆着一双君少优在家常穿的软底布鞋。庄麟起身走至榻前将君少优的布鞋趿在脚上,于原地转了一圈儿,搔首弄姿的向床上的君少优道:“相公,你看我美吗?”
承影强忍着笑意,满脸尴尬的转头看向君少优。君少优早已经笑得趴伏在床榻上,一双手握成拳状不停敲打着床上的被褥。庄麟见状,索性扭着屁股一扭一扭的走至榻前,轻爬在君少优身上,矫揉造作地“娇声”问道:“相公,你看我这妆容可是绝色?”
言毕,也不听君少优答言,噘着涂抹了厚厚胭脂的烈焰红唇吧唧一声亲在君少优的脸上。只见君少优原本白净的面上立刻多了一道红彤彤的胭脂,恶心的君少优用手背狠狠擦了擦,方才伸手将趴在身上的庄麟推开,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泪流满面地说道:“你身上到底弄了多少粉,呛死人了。”
庄麟一脸无辜的扭了扭身子,娇怯怯说道:“相公不喜欢吗,相公不是说这样的女人才是绝色吗?”
说完,又坏心眼的挥了挥手衣袖,肉眼可见的脂粉从袖间落下。呛得君少优连忙挥了挥手手臂,无奈地道:“这究竟是我惩罚你还是你折磨我啊!”
庄麟嘿嘿一笑,继续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天真的问道:“相公看我今儿这妆扮,可否自荐枕席睡在相公身边?”
“你想的倒美。”君少优轻哼一声,手指着床下说道:“今儿晚上你得在下头打地铺睡,什么时候我高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上床。没有我的允许,你再不准碰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