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海林还在不断挣扎,被身后保镖拿出十分力道扯住手臂,就这么硬生生地卸了他一只胳膊,当场脱臼。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呜咽,疼得发不出半个音节,终于噤声了。
“要换做以前,我必须要你死。”
“我不光要你死,还要你死一家。”
顾泰倒不是担心事情做不成,而是动一家子难免不会被他想要隐瞒的人发现。
焦海林脸上一惊,身子都僵住了。
在这个屋子里的下属,恐怕是最清楚顾泰会做些什么的人了,长久以来,想靠外界的环境、家人的劝导来彻头彻尾的改变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当年做出妥协的顾泰,可以说是把一些无法公之于众的阴暗面,藏在了长辈们不愿看见的地方。
很多时候,掌握一个财阀,运作这么庞大的资金链,也需要一些不正当手段,大家在各自的底线范围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这个狗-杂-种,真的不识好歹。”顾泰的声音满不在乎,唯独唇角泄露了他的怒气,“我这么仁慈了,给过你机会。”
焦海林神色苍白又虚弱,他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之所以会被调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分公司,干一份永远没前途的程序员工作,都是他妈的这个男人在做鬼!
“你想弄死我?我家里人肯定会报警的……你就算再怎么有本事……”
“你这么天真?”顾泰轻蔑地扬唇,“也对,要是这件事只走法律途径,你也就是关一阵子出来了。袭击女性,能判多重?”
顾泰的语气充满讽刺和鄙夷,他说的本就是焦海林这个畜生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而且,你们家会让医生开具证据,说你有精神病,就像你十二岁的时候,把同班的女生骗回家想强-奸,还拿东西捅人家……‘我现在就让你还这笔债’,你欠人家女孩的这笔账,今天也该还了。”
当时,因为焦海林不满十四岁,不用负刑事责任,所以无法立案。
这件事他们全家都隐瞒起来,甚至通了各种关系把孩子送出国,镀了层金回来,以为他就能脱去禽-兽的面貌变回人。
可有些人早就丧心病狂,只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焦海林不料自己的这点底细都被查清了,他身体开始一阵阵的痉挛,眼珠子都在抖动。
顾泰的神情冰冷,似一把锋利的刀,“别怕,我会让法律制裁你。”
不过他绝对不会活着出狱。
要不是顾及景霓醒了肯定会问焦海林的情况,他现在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顾泰一支烟刚好抽完,他侧身看向焦海林的最后一眼,确实是在看一个死人。
“先让他吃点苦头,再联系警察。”
“明白了,顾总。”
若是换作以前,他会亲自把焦海林往死里痛打一顿,让他浑身内伤滚去坐牢,也不失为一种折磨。
毕竟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了,但……
好像也没怎么变过,他依然年轻气盛,野心勃勃。
顾泰走出小屋子,身后响起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他仿佛置若罔闻。
男人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外头深浓的夜色,拿出手机给蒋医生拨电话。
……
景霓从一个噩梦中突然醒来,冷汗涔涔。
她缓了一下呼吸,看见干净典雅的天花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尝试着动了动手指。
除了心里发慌,倒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景霓再次睁了睁眼,此刻,她在一个安静的高级病房里,要不是有一些医疗仪器和矗立在边上的输液架,这里更像酒店的房间。
仍是夜晚,窗外的一轮月亮又大又亮,照在屋中的双人沙发上。
她稍稍动了一下身子,全身发热的麻痹感还没彻底褪去,但那种能够操纵身体的感觉已经逐渐回来了,这才发现有些地方隐约作痛,大概是撞出来的。
顾泰紧皱眉心,将她一只软绵的小手攥在自己身前,他衣着整齐,第二粒纽扣解开着,安安静静地看她。
景霓撇头,长睫扑簌,第一时间微微愣神。
她直觉这男人周身被一缕似有若无的戾气笼罩,但他脸上的表情很柔软。
视线再往下,忽然心里一揪,顾泰裤腿膝盖处的一块深色痕迹……
是血渍吧。
这男人镇定自若,实在不像打过架,不过他这样的地位,手下人都替他搞定了,也不用亲自动手。
景霓胡乱地想了很久,这才开口:“我没事的,就是晕过去了……”
顾泰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没说话,他笑了一声,声音沙沙的,格外动听:“我知道,你只是睡了一会儿,我不想吵醒你。医生给你抽血做过检查了,我不放心,想让你住院观察一晚。”
谁知道那畜生的药还有没有掺杂什么别的。
景霓抿了抿唇,觉得口渴。
顾泰扶她起来,转身从柜子上的玻璃瓶里倒出半杯水,让她缓慢地喝下一点点,还不能太多。
景霓润好嗓子,还是问他:“焦海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