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金算盘 木木木子头 3239 字 20天前

太后搂着小算盘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去见见你舅舅、舅母,看他们给不给你红封?”

陈氏闻言赶紧上前,弯腰小心翼翼地牵起小胖子,这可是太后的命,她可得仔细点:“来舅母带着你,去认人。”

安平伯兄弟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都是双份一样的,还没等小算盘走到跟前,他们就都奉上了。小算盘看着眼前的礼物,就要给他们下跪磕头。吓得陈氏顾不得礼仪,直接抱起了他,而安平伯兄弟也跪下了:“小王爷使不得。”

小算盘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地看向他祖母,太后倒是不介意,轻声轻语地跟他说:“你只要跟你舅舅、舅母道谢就好,不必下跪。”安平伯府受不起他的大礼。

奉国将军府,冯氏自早上那事之后就一直不声不响地呆坐在榻上,也不吃不喝,她在想她该怎么办?自赵寅私自从汴州回来,她就知道要出事,果然那人回来没几天,韩国公府一门就被灭,那时她是什么感觉?遍体冰凉,心若寒冬。

跟着昭亲王就回京了,说句实话,在知道昭亲王回京时,她心里竟踏实了些,毕竟终于有人可以压制他了。她以为昭亲王回来,他就会稍作收敛,她错了,今早那些被挂在屋檐下的黑衣人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里?她能猜得出来。

昭亲王出手废了安王的事儿,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还有那西城门外被雪覆盖住的猩红。太后回京了,就住在昭亲王府。

冯氏闭上了双目,两滴泪珠沿着脸颊滚落了下来,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但显然那人要做的事情,她无法苟同。

她冯唐新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要是韩国公府一门没丧在那人手里,她也许还会对他存点念想,可是现在不必了:“青檀,去看看大爷回来了没有,要是他在就让他来孑然堂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

等青檀离开了,冯氏就起身去了内室,坐到妆奁前,取了她首饰盒里面的一支有点粗的桃花簪子。这簪子是千年桃木所做,外面看着简简单单的,但冯氏双手握着簪子的两端,用力一转,簪子就从中间断裂开来了。

她取了藏在簪子里的油纸包,就立马将它藏到了腰带里,后又合好桃木簪,放回到首饰盒里。世家大族的女子出嫁,总会陪嫁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往往都是家族秘药,基本都不是什么好的。冯家虽落寞了,但还是有些底蕴的。

青檀那丫头跟了她也有三十几年了,进了这奉国将军府没几年就梳了头,说是要服侍她辈子,可是她冯唐新也不是傻子,青檀虽没嫁人,但却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清楚她从了谁了。

赵寅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顾夫妻情份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道理,他找死,她还要带着娘家搭进去。

第66章

今天京里发生了不少事,而且件件都是大事,奉国将军府的事虽有他父亲压着,但外头还是有了不少传言。赵谦赶回来看看顺便向赵寅汇报密道挖掘的进度:“秘道口总共有两百三十二处,最远的就是通到西城门,最近一个出口就在南一巷那。”

赵寅背手站在书案前,看着墙上的那副《猛虎下山》,眼神阴鸷:“尽快挖,京里的人真是不好对付,咱们得小心了。”今天这一出,昭亲王是在挑衅他。不急,他不能冲动。有一天他会跟他对上的,而且他还知道那一天已经不远了:“赵冲到哪了?”

“已经到江州了,”赵谦回道:“三弟传信过来说他们准备在江州郊外安营,过几天继续北上。”

“可以。”

赵谦忍了半天终是把话说出了口:“父亲,关于昭亲王今天的举动,您稍安勿躁,他就想您先动,他在逼您。”他父亲跟他祖父是两个极端,他祖父太保守,做事瞻前顾后;而他父亲又太急功近利,有时难免会失了分寸,韩国公府就是一个例子。

“为父知道,”赵寅看着好似很平静:“你先退下吧。”

“是”

赵谦刚出了外书房走了没多久,就撞见了他母亲身边的青檀姑姑:“我母亲找我,有说是什么事吗?”

自今天早上,青檀的心就一直吊着,她总觉得夫人有些不对劲:“那倒没有,只是早上夫人被将军斥了两句,估计心里有些闷,大爷去看看吧,也劝劝夫人顺着些将军。”

自上次他父亲跟他谈话之后,他就不怎么去后院给他母亲请安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知道了,我这就去。”

“这就好,”青檀低垂着头,稍稍看向赵谦来时的方向:“大爷您先去孑然堂,奴婢还要去门房,托小闷子跑一趟第一楼。”

“好,”赵谦没有多问就直接离开了。

青檀走向门房的方向,遇到一个拐角口,就躲了过去,等了一会,见赵谦走远了,她才从拐角地方出来,急匆匆地去了赵寅的书房。

赵谦到孑然堂的时候,冯氏正在煮茶,他走了进来朝冯氏拱礼道:“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

冯氏瞥了他一眼,当初生这个儿子,她也是拼了命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儿子心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娘:“你来了,坐吧。”

赵谦坐到了冯氏左下手的椅子上:“今早府里那事没吓着母亲吧?”对于那些死士的死,他也是十分痛心。他管着东南军的军饷已经好几年了,自是知道培养一批死士或者暗卫要花费多少金银。一夜之间,两千死士都没了,可昭亲王一早上竟还有精力跑去辅国公府废了安王,这大概就是差距。

冯氏朝赵谦招了招手:“你过来,尝尝我刚煮的茶。”

“是,”赵谦来到冯氏身边,接过她递过来的茶,小小抿了一口,品了品:“茶香扑鼻,味道清醇,母亲煮茶的手艺堪称一绝。”

冯氏笑了,坐到榻上:“好喝就多喝一点吧。”

赵谦貌似很喜欢一般,喝完了一杯,又自己倒了一杯:“母亲今日叫儿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就是见你几天没过来请安,心里有些担心,”冯氏笑看着赵谦:“谦儿,青檀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她见儿子的眼神越来越空洞,就扯了个问题试试他。

此时赵谦的神智就好像已经如他的眼神表现出来的那样,听到冯氏的问话,他本能地把他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她说要去门房让小闷子代跑第一楼,不过她没去门房,而是去了书房。”

冯氏见状,便拉着他去了边上的小书房:“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筹措军饷,”赵谦依旧如实回答。

“军饷哪里来?”

“国库……”

一盏茶之后,冯氏拿着手中的两张纸,心彻底死了:“原来……原来我这么多年的付出,竟会得来这么个下场,你走吧,不要再来孑然堂了,你就跟你那个父亲一样,都是狼心狗肺。”

赵谦闻言,木木呆呆地走出了孑然堂,只是冯氏不知道赵谦出了孑然堂,眼神就清明了,他头仰起看天,眼角有了丁点湿润:“娘,儿子只能为您做这么多了。”他不能背叛他父亲,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娘死。

他娘身边的青檀早就是他父亲的人了,至于那药,东南军已经用了很多年了,这还要多亏了那青檀。他今天之所以陪着他娘演戏,就是希望她能对父亲死心,到时京城乱了,她也能按着他给的密道图离开这里,至于他,就只能生死由命了。

昭亲王府的前院书房里,严明到的时候,安平伯两兄弟已经在座了:“两位舅兄今天是来接岳母大人的?”

安平伯两兄弟起身回礼:“你也来了,可去给太后娘娘请了安?”

“请了,元娘也来了,这会正在寿安堂太后娘娘那里,”现在京城形势越来越诡异,严明今天去都察院点了个卯就立马回家接了他娘子过来了:“王爷呢?”

提到昭亲王,安平伯脸上的神情就好看不少:“王爷带着小王爷骑马去第一楼给太后娘娘买脆皮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