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因为过于习惯彼此的角色,却再没什么能给予对方,无论他们再怎样继续怎样相爱,都是在这问题之外的问题了。

她本能地想要脱离这些提携与禁锢,他也已了然于心。

这真是一个悲伤而又让人无能为力的现实。

***

阮薇还是顺利地加盟了《惊春》剧组。

不知是朗赞又重新去找李老商谈,还是导演本身改了心思。

剧组挑了一个良辰吉日正式运作,阮薇每天由车子接送,自从开拍,她就一直在想与朗赞的私事。

虽然,她也反省自己的冲动与鲁莽,可那男人在这几天里再也没来找过她。

他们吵架的根源,早已不是因为朗赞私自去找李导改戏,而是阮薇想要更独立、更自由的空间,在这同时,朗赞的想法也已经变了,他想要一个女人,能为他养儿育女、贤惠顾家。

阮薇正在拼事业的当口,怎么可能卸下这一身的梦想。

何况,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一直以来,总抱着珍惜现在的想法,从未对嫁入朗家有什么信心。

俩人当时也都被逼得很狠,就什么话都外面蹦,虽然有些也是不折不扣的心里话,但如何阐述与站在各自角度解决矛盾,也都是需要方法的。

阮薇只能把精力先放在戏上,也就无暇去分心于他们的冷战。

《惊春》这部剧是顶尖的精良之作,从造型师、发型师、服装设计师,再到化妆师、导演和制片人,那都可以算是一线。

预计拍摄时间为十五周左右,阮薇特意去看了李老过去拍摄的几部电影,研究他的手法与喜好。

同时,她也看了许多关于那个年代的书籍与相关资料,还有相似的作品,揣摩人物的言行举止,尽可能还原那时候人们的衣食住行,还有小人物的神态。

斯坦尼斯曾经写下,我们在剧本中发觉字句中隐藏的东西,然后再把潜台词放进别人的台词里。

而梁岺前辈也说过:“站上舞台,你依然要是一个活人,而不是导演的玩偶,戏是你们的灵魂。”

阮薇情场失意,也就索性竭尽全力,去用自己感悟这部《惊春》。

今天的这一场戏,是敬赐表哥与小妾嫣红在房里偷/情,春喜在外屏息竖耳地听动静。屋里茶香四溢,却又有情/欲的腥甜之味。

“少爷,这可是表小姐捎来顶好的茶叶,听说是什么普洱……”

“茶叶再好有什么用?那女人呆头呆脑的,我从来就不喜欢。”

春喜隔着轩窗,偷听他们的淫词艳曲,就在她耐心失尽、心灰意冷的绝望之中,这个也已经被嫉妒吞噬的姑娘,决定要杀了嫣红报复那个负心汉,她脸上饱含着的痛苦与扭曲,都被阮薇演绎的栩栩如生。

她演得每一个细节都十分到位,已然是一位民国闺秀。

春喜回到屋中,分明满腹都是杀意,可神态与动作又那么异常地冷静,她甚至还执笔挥毫,往宣纸写下一首诗:

一别经年,四季如鸣

听风过耳,看雨落庭

薄烟已倦,思人不倦

衾寒不起,愿梦睹尔

……

春喜在收笔的一刹那,才终于泄了浑身的劲儿,一阵近乎癫狂的大笑过后,她才抓着绣帕,为自己的遭遇大哭了一场,那眼泪要比瓷器还要冰凉入骨。

阮薇觉得她也已经要被这部戏整个都掏空了。

她一边照剧本伏在案桌上哭泣,心里想着的却是现实中的那个男人。

就算日子真的能把感情冲淡,她也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错过他,失去他啊……

但是结局,她说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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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7

潇潇过来想给阮薇递纸巾、擦眼泪,谁知她一个人还坐在案桌旁,像是收不住戏,杵在那儿怔怔地掉眼泪,一动也不动。

潇潇本来以为她还在揣摩角色,可走近了却发现,这人面如死灰,状态极其不佳。

“阮阮,你怎么了?”一急又结巴起来,“别、别吓我啊。”

阮薇这才算哭完了,忽然收住了情绪,那种突兀的转变简直是不正常的。

她只是平静地说:“走吧,我们还要回公司。”

静了半晌,潇潇什么话也不敢再说。

阮薇已经不记得具体这一天到底演了些什么戏,所能想到的,只有与朗赞之间说过的每一句话。

最清晰的,是他在临走前说的那一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不需要了。

阮薇隐隐感到了头疼,在她的理解里,朗赞绝不是那样的人,闹了口角就直接玩失踪策略走人。

这几天,是他为了给大家时间冷静,还是说,他觉得俩人间的矛盾已经处理不了了?

这男人突然提及成家立业,难道是因为家人给了他过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