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那人欲言又止:“卓总……那女的,从小到大连个男人都没交过,我估计还是个雏,妈的,根本没啥好拿出来炒作的……”

卓伦硕冷笑一声,几乎每一个字都带着缓慢的节奏,并充满难以言喻的失望:“那就去动手脚,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总之,我只要看到想要的‘后果’,再不拿出点本事,那还留着你们做什么,等过年吗?”

男人的语气寒凉骇人,那边的手下早已是心惊胆战,讪讪地说:“是的,卓总,我明白,我们马上想法子去办。”

卓伦硕若无其事地挂了电话,恢复原状,但内心却早已像是燃起一支幽蓝色的火苗,他静静地燃气一支烟。

自从被朗赞打了那一顿,他对阮薇的态度也从一种渴望转变为另一种极端。

阮薇之所以与金葵奖失之交臂,确实是他在背后动过一些手脚。

那些评委之中,总有几个既是畏惧朗赞,又奉承于他的,“新人奖”诺星并没有艺人入围,他就暗示那些人将票投给赖以欣。

这样做何乐不为,他们既不会得罪朗赞,也不会惹到卓伦硕。

但这终究只是他解恨的一个小途径,无伤大雅。他想要毁灭性的打击,既然得不到的,就非得要看到她苟延残喘。

那时候卓伦硕根本不晓得,他对阮薇从最开始的敌意与轻蔑,早已转化为一种迷恋,那种近似疯狂的偏执,是他最初感觉到“感情”的模样,印刻在他心底,很多年后,依然持久而强烈。

只是这时候的他,仍然在嫉恨的情绪中挣扎。

阮薇,下一次,我要你求饶,要你在我面前下跪,要朗赞也彻底离弃你。

我要使你沦亡,要你战栗。

***

阮薇打了一个喷嚏,潇潇以为她是着凉了,殷勤地为她披上外套,其实她的精神很好,看不出熬夜拍戏的萎靡困顿。

《家庭游戏》的拍摄比预期还要顺利,估摸着如果八月底她的镜头杀青,那还能有几天休假,学校又早已没课了,说不定能飞去瑞士探望爷爷。

“一想到今晚收工还能被朗总请客吃饭,就觉得浑身充满正能量!”

“给你正能量的不是朗总,是韩启东。”

阮薇也不懂朗赞怎么会忽然放弃两人世界,找这么些电灯泡过来,她更不知道那男人还约了万紫琪,正是为了要快刀斩乱麻地解决这小姑娘。

阮薇把外套还给潇潇,“我去洗手间,马上回来。”

她从棚内正要一个人走去外面,路过一处没有工作人员在的摄影棚,竟看见一处黑漆漆的角落有两个交叠的身影。

本着不多管闲事的想法,结果却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是熟人。

“前辈,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这样不敬业的态度已经影响整个剧组的拍摄!”

“你算那根葱?还敢跟老子顶嘴?你他妈的以为自己算个什么咖,现在新人真是越来越欠操!”

阮薇挑起眉,站在原地扯开嗓子:“以欣,是你在那里吗?我有剧本上的问题要和你商量。”

俩人总算分开了一段距离,阮薇发现那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们一块合作《家庭游戏》的前辈,是综艺界的大牌,习惯了当大哥的姿态。

赖以欣不是新人,通常也绝不会去呛声,可要知道这男的实在太过分,晚上带小明星去k粉,又喝酒又麻将,迟到早退不说,对戏的时候还宿醉,把所有能恶心人的事都做遍了。

赖以欣这回也像是下定决心,才会当众表示不满地说了他几句,谁知果然招惹来麻烦。

幸好阮薇及时路过,才化解了这场冲突。

赖以欣谢过她,转念就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对方,轻声说:“一会有空的话,能和你……聊聊吗?”

阮薇有些忐忑,一直以来,俩人在队里相处不温不火,也从未私下有过交流,更何况朗赞告诉她,是赖以欣向报社爆的料,她倒是好奇,这姑娘会找她聊什么?

中午放饭,俩人在餐厅角落人少的地方落座,外人皆以为这是她们关系亲密的表现。

赖以欣显然没什么食欲,斟酌了许久的开场白,最后才说:“对不起,seven,其实我也想好几天了,每晚睡不着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决定,我想对你坦白一桩事。”

她不敢去看别人的眼睛,指关节被自己掐得泛白。

“虽然那件事最后没成,但我……我……”

“我已经知道了。”

阮薇不痛不痒地撩出这么一句话,赖以欣惊讶地瞪大眼睛,过了良久,才像是接受这个事实,还苦笑了一阵。

“很庆幸它没成功,否则,我会一辈子记得,这个新人奖,我是用卑鄙的手段得来的。”

阮薇淡笑道:“恭喜你。”

“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的优秀,让我不足以自我膨胀,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并不是说,你道歉我就愿意原谅你,只不过我也懂,大家都有所谓的‘理由’,要去踩着别人上位。”

娱乐圈里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阮薇知道这些“秘密”是促使人不断向前的动力,也是造成人与人之间不同关系的根本原因。就像这个团体中的“best six”,每个人与阮薇之间的相处模式,也不尽然相同。

万紫琪是她的“情敌”,她的家境殷实,却是为了能接近朗赞叔才进入演艺圈。虽然看着老成,实则是个将爱情视为一切的小姑娘;

简书蔓则每每都让阮薇羡慕不已,她的存在就像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你失去的是什么,得不到的又是什么;

湛如是体弱多病的小妹妹,阮薇将她视作小伙伴;

就连阮薇曾经厌恶的与楼维旭勾搭在一起的华怜,后来她也有听说,那女孩的双亲是一对赌徒,早年就是为了给家人还债,才不得已涉足娱乐圈。

你看,芸芸众生,众生百态。

赖以欣与阮薇想到那些相同的负隅顽抗,也颇为感慨,心思蓦地深了一层。

“我小时候在加拿大念的小学,那时候与母亲相依为命,每天就吃几块钱买来的菜,生活很拮据,住的地方也像一座鬼屋。我们的校车总会经过许多房子,有的房子可那样的地方空着没人住,我就觉得好不公平,为什么那么漂亮的房子却不能让我与母亲搬进去,大人们真是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