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长假,出门旅行的人被挤的哭爹喊娘,还不如在家里的人舒服,钱楚就是忙着赚钱的人。
在还完周重诚的五十万之后,她终于可以慢慢攒自己的钱了。
再说陈玉飞那边,晚上的时候还跟周策商量:“怎么都没听钱楚说跟她家长见面的事啊?”
周策摇头:“她不说,咱们要是提了,反倒像是催她。我上回看到她就没说。”
“难道还不见啊?”陈玉飞说:“其实,要说见我也觉得没必要,还不是为了她的面子?她那个妈,见了还不如不见。”
“又说这种话了。”周策劝她:“咱们啊,一切都顺其自然。既然觉得觉得咱们见她妈妈不好,那我们去看看儿子总可以吧?这感情啊,就是得处,处出来了才是真的,要不然都是假的。”
陈玉飞看他一眼,“她以后是跟儿子过,我们不需要跟她有什么感情。”
周策笑着说:“话是这么说,难道你不想儿媳妇跟我们关系好,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别说什么儿媳妇,这八字还买见一撇呢,这第一步家长都见不到,还有什么好谈的?”陈玉飞还是有点担心是不是周美兰不愿意。
“这事不着急,回头等我先问问儿子,看看他们以后的打算,这结婚啊什么的,是不是得提上日程了?”周策说:“儿子不小了,这过了元旦,他已经三十岁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陈玉飞也不会着急啊,现在是明摆着周重诚就是非钱楚不可了,他们就只能认准了钱楚,只是那两人都不提结婚的事,他们只能干着急。
“那回头,你还是先问问吧,真要有结婚打算,咱们就是厚着脸皮,也得去钱楚她妈那边见一面呀。”陈玉飞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不情不愿,但是没办法啊,她情愿了,对方不一定情愿啊。
老夫妻俩这边想着,就打算去找周重诚。
反正现在是元旦放假,也没什么事,就算没在店里没在家,跟钱楚出去玩了,他们就当出去转转了。
文苏也是旅游城市,车开在路上,车挺多,大中午的,路上还有很多行人。
清洁工穿梭在车流中,打扫着冷风吹落的树叶。
一个驼背弯腰的老太太穿着清洁工服装,慢慢的骑着三轮车朝前面走去,三轮车后车斗里放着竹子制作的大扫把和簸箕,支棱着形状,随着老太太骑动的的节奏慢慢朝前走去,看到路边的垃圾,又会下车扫起来。
周策忍不住说了句:“我说,你们就应该多给这些清洁工一点福利。都这么年纪了,不容易啊!”
陈玉飞白他一眼,“别提这事了。你以为我们没给吗?拨了专项款,你猜着怎么?那些领导领到钱了,把大家伙叫一块,拿着钱拍照片发给上面领导看,说明钱发到位了,收了相机就把钱收回去。这事还是去年的,被清洁工投诉到了市里,大家才知道,今年不给钱了,发礼物,还不知道那些人想什么幺蛾子呢。我也是服了,三令五申,就所有人为了钱不管不顾……看看这些老人……”
“也不能不让老人做,让他们做,我们看着他们,觉得可怜,可是不让他们做,他们自己更可怜,要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想出来干这些活?”周策摇摇头。
走在主干道上,车有点堵,再加上一些违反交通规则的车辆,违规在路边停车,道路就更拥挤了。
夫妻俩正讨论着这种社会现象,就看到那清洁工老太太骑着三轮车,已经慢吞吞的绕过一辆打着双闪临时停在路边的车辆,继续朝前走。结果走了没多远,车上副驾驶的位置上突然下来一个人,直接叫住了那个老太太。
周策和陈玉飞刚好堵在附近,结果就看到副驾驶上一个女的对老太太说什么。
周策奇怪:“吵架了?听不懂在说什么……”
正纳闷呢,陈玉飞突然看到从路边的一家小店里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原来是李真在附近买东西,临时在这里停下的车。
赵小芒正跟老太太理论,看到李真过来,急忙说:“李真你来的正好,你的车,被这个老太婆划了!”
李真惊讶的“啊”了一声,“哪里?”
她这是新车,是来了文苏之后买的,才开了六个多月,她急忙绕到外侧,果真在车门的位置看到一条细长的划痕。
赵小芒指着老太太三轮车上翘起来的簸箕一角:“就是这个东西划的,我看她汽车的位置就不对,下来一看果然被划了!”
李真急的要死:“哎呀,我这车停路边,也不碍你事,怎么还能划到呢?”她又急又气,还十分心疼,平时多保护啊,停下来超过两天,她都要罩车罩的,结果呢?
李真的眉头皱了起来,心情十分烦躁,原本这一阵心情就够糟糕的了,结果还遇到这种事。
赵小芒看了老太太一眼,一看就是个做保洁的,她问李真:“现在怎么办啊?车化成这样,得补漆吧?还不知就补这一面,会不会有色差……”
老太太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有点紧张,也有点茫然,赵小芒拦着她的车,她也不敢跑,就这样站在旁边,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着:“俺没琢磨故意的,俺就是觉得旁边的车怪吓人,就离的近了一些……”
“这是离的近的问题吗?”李真用手摸着车划痕的地方:“现在的问题不是你被车吓,是你划了我的车!”
周围已经有人聚了过来,路边的行人或者是周围的商户也纷纷过来劝解:“你是开车的,不用为难一个老太太。”
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李真被气笑了:“为难?我的车在临时在这里停下的,不是行进中的,拜托你们搞清楚状况再开口行吗?是她骑着车,从我车旁边划过去的……”
赵小芒也气不过:“你们这些说话的,真是开口就来。说的好像是我们故意为难她似的,难道不是因为她划了我们的车吗?”
“那你是打算要钱啊?”有个妇女又开口。
李真气死,觉得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她问:“我就算要钱,要修车钱,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哎哟,你这人,看着漂漂亮亮,还开这么好的车,竟然往一个老太太要钱,你也好意思!”
周围还有人附和:“就是!”
李真被气炸了,“敢情你们这种人,就是谁穷谁有理了?弄坏别人的东西,管她是谁,赔钱天经地义。难不成因为她是个扫地的,就该什么都被照顾,我开车就该死呀?她一个扫地的,什么比别人更高贵了?你们这些人也是有意思,觉得自己是站在真理的一方吗?”
“嘴巴还厉害呢。”有个老阿伯说:“你要钱就是不对,人家就是一个清洁工。你一口一个扫地的,你还看不起人家呢……”
李真觉得这帮人真的是穷有理的典型,她当即被气得笑着摇摇头:“是啊,我本来就看不起你们这些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这种人,就是觉得别人有钱,别人就该死,就不应该要赔偿,要了赔偿就是不仁义。换了你们自己呢?还不是睡地打滚要讹别人钱?我今天还就要钱了,我管她是清洁工还是干什么的,她非得给赔偿!”
众人一听,顿时七嘴八舌指责起来,反正说来说去都是李真不对。
赵小芒气得在旁边大喊:“你们还没完了?你们觉得她可能,你们帮她赔钱啊?”
李真冷笑一声:“让他们赔钱,还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啊?”她伸手拉开车门,冷笑着说:“算了,今天就当我倒霉,这钱我不要了,我就当扶贫吧,也不算没有收获,最起码,让我看清了你们这种刁民的嘴脸!”
说着她拉开车门,坐到车里,她刚伸手拽下安全带打算系上,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车旁站了个妇女,她觉得有几分眼熟,便正眼看去,整个人怔了下,只觉得有血从脚底直冲上脑袋,一下涨红了脸。
陈玉飞让周策在前面把车停下,过来想要了解一下情况。结果就看到李真刚刚的样子。
要说道理,李真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只是她的身份和素质,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事情。气急败坏的姿态和说话时脸色带着的鄙视神情,都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减弱了几分。
陈玉飞刚刚有某个瞬间,突然想着,如果是钱楚遇到这样的情况,钱楚会怎么做?
陈玉飞觉得自己唯一能想到的,竟然是钱楚那张漂漂亮亮带着微笑的脸,哪怕是被人周围的人指责,她也会用最温和的态度解决,绝对不会让自己置于千夫所指的位置。
李真急忙推开车门,“阿姨!”
陈玉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人自我控制情绪的本领一定要有,否则很容易失态啊。不管是陈玉飞还是周策,他们都希望有一个能用最温和也最聪明的方式解决各种突发状况,而不是莽撞冲动,后患无穷啊。
赵小芒见她突然下车:“李真?你干什么呀?是认识的人吗?”
李真追到一半被赵小芒叫住,她失魂落魄的回到车里,周围的人和那个清洁工老太太已经走了。她的表情有点懊恼,也有点茫然,总觉得自己在陈玉飞心里的地位已经降到了低谷。
她往后一靠,懊恼的叹口气,脑子里一时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真?!”赵小芒担心的看着她。
李真摇摇头,“走吧,我知道吧车送到哪里补漆。”
赵小芒眼睛一亮:“周重诚不就是修车的吗?”她一下高兴起来:“我竟然都没想到,多好的机会啊?”
李真勉强笑了笑,看着前方,好一会才开口:“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