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出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尹碧玠蹙了蹙眉,感觉到这些目光似乎都十分逼人。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男人这时站起身朝他们走来,此人年约四十岁,看上去十分和蔼的样子,嘴里还衔着一根雪茄。
“久违了。”走到他们面前,美国男人伸出手,朝柯轻滕笑道,“柯。”
柯轻滕没有伸手,只是看着他,薄唇一抬,“戴尔。”
“你还真的是老样子。”戴尔摇了摇头,大笑几声,“难道就没有任何见旧友的欣喜吗?要不要来个拥抱?”
柯轻滕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只是冷眉一挑,戴尔立刻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却在那一瞬间瞥到了他身边的尹碧玠。
“这就是传闻中的tuberose?”戴尔看到她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目露惊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是柯的多年旧友,这座赌场的经营人戴尔。”
她没接话,神色略有戒备。
她和柯轻滕从前来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每回似乎都只是在一个私人赌场清场玩,也并没有听他提到过在这里有什么旧友,更没有见过面。
“放轻松,你当然不可能见到过我,”戴尔显然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柯一向把他的女人保护得极好,他唯一带你出席公众场合的那两次,恰好我都因为有事不在现场。”
语毕,戴尔还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
“抱歉。”她这时冷冷开口,“我不是他的女人。”
戴尔看着他们紧握的手,挑眉,“不可能。”
“柯先生。”在酒台旁等了很久的郑饮这时突然笑吟吟地走上前来,躬身朝柯轻滕抬起了手里端着的盘子。
盘子里,有两杯酒与一只插着晚香玉的瓶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柯轻滕这时才轻轻松开了紧握着尹碧玠的手。
他先将第一杯酒递给了她,随后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拿第二杯酒,而是转向了那只晚香玉。
在其他人的注目下,他取出了那支晚香玉。
尹碧玠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手里的晚香玉慢慢束进自己裸|露的胸线。
璀璨宝石衬托下的雪白丰盈之间,显露着绝艳的蓝紫色。
“这样看上去……”做完这个动作,他才收回手,拿起自己的酒杯微抿一口,朝她举了举杯,“更美艳动人。”
如此狡猾而又强硬的,占有性举动。
更是回击了刚刚在房间的浴室里,她用胸线对他的诱惑。
戴尔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飞快地转了一圈,讶异的表情又变为了暧昧,“中国人不是总说,打是情、骂是爱?柯,你和你的女人,是不是就是这样?”
那句俗语,戴尔用的是撇脚的中文,郑饮听得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尹碧玠抿着唇,脸色冷若铜铁。
“开局吧。”柯轻滕这时淡淡开口,率先走过去落座。
尹碧玠由于不是玩家,不能坐在赌桌旁,便和郑饮、郑庭一起站在了酒台边,等全体落座后,她观察到赌桌旁一共有六人,除了戴尔、柯轻滕以及发牌的荷官外,还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德州扑克,赌局无限制,五张公用牌,每个玩家两张底牌,每人的初始资金是一百万美元。”戴尔笑眯眯地搓搓手,“今天纯粹是娱乐性质的赌局,不必太计较输赢,大家玩得开心就好。”
“第一轮的庄家是谁?”这时,在座唯一的那个女人发问。
因为恰好那女玩家的座位是背对着她的,尹碧玠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是心里竟然隐约觉得这嗓音似乎从前在哪里听到过。
“我做东,那就由我来做庄家吧。”戴尔摸了摸下巴,示意荷官,“从我开始,然后按顺时针方向轮流坐庄。”
“那么,请戴尔先生左手边的柯先生和梅里先生先下小盲注。”荷官发完牌后,说道。
第一轮牌局正式开始,赌桌边鸦雀无声。
酒台边,郑饮刚刚喝了一杯果酒,此时神采奕奕地边看赌局,边自顾自地对身边的尹碧玠说,“碧玠姐,我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柯先生玩牌了。”
“两年。”一旁的郑庭温雅地报出精确数字,“柯先生最后一次玩牌,是两年前和尹小姐一起在澳门的时候。”
尹碧玠原本没什么表情地在喝酒,听完郑庭的话险些被酒呛到喉咙。
“对喔……”郑饮点点头,越说越兴奋,“碧玠姐你知道吗?柯先生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拉斯维加斯赌王赛亚军了!十九岁之后就蝉联了冠军,而且我和郑庭跟着他快十年,每次他玩梭哈的时候,都是红心顺子夺冠,别提有多神了。”
“柯先生是虔诚的基督教徒,”郑庭亦是目中浅浅流露出崇敬,“上天眷顾。”
“哥。”郑饮这时托着腮帮,眨着大眼睛,慢悠悠地说,“我听人说,基督教、天主教和新教的教徒,是不是都不可以接受婚前性行为的啊?”
如此突发奇想,郑庭沉吟片刻,竟也回答得一板一眼,“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是。”
“咳咳咳……”
一旁的尹碧玠,终于成功被酒呛到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罔顾郑庭和郑饮脸上的神情,她放下酒杯,沉下脸,快步朝大厅右侧的洗手间走去。
…
上完洗手间、从隔间出来,尹碧玠走到洗手台旁。
不要再在意所有一切关于他的言论,不要再想起有关过去的分毫。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
这只是一场交易,做完他要求的事情,你就可以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将他重新关在这扇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