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的,那感觉,就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沈疏词脑袋还晕沌着,任由他将自己带到床边。
霍家人在楼下,他们都知道沈疏词住在几楼哪个屋子,两人站在楼下,抽了根烟。
“他们这是在干嘛?进屋没?怎么一直没开灯?”
“黑灯瞎火,比较好办事。”
“我们今晚,是不是要见证历史了?”
“今晚爷该不会真的不回家了吧。”
……
沈疏词屋内的遮光窗帘并未拉上,万家灯火透进来,室内被照得一片明亮,他虽然来过一次,却不清楚沈疏词屋内的开关都在哪里,便接着灯火的光,把她安置在了床上。
浅灰色的床上,已经被揉出了一道道褶皱,沈疏词仰面躺在床上,手背放在额前,显然是觉得体热难受。
找到灯,他才凭借记忆,找到水杯,给她倒了杯水,给她盖好被子,准备离开。
祁则衍说的话,他不是没心动过,只是他行事素来坦荡,趁她喝酒占人便宜,实在有点……
他拧了毛巾,放在她额头,沈疏词可能觉得舒服了些,他从没做过这种事,将毛巾放在她额头,调整了好几次位置,方才满意的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猝不及防,胸前的衣襟被她拽住,力气极大,若非他动作很快的伸手撑着床沿,怕是要直接栽到她身上了。
“别走,我会很乖的,别丢下我——”她面色酡红,眼底还有点水汽,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男人的眸子微眯,眼风深沉浓郁得好似化不开的夜色。
“我真的很听话,真的!”
沈疏词显然是把他错认成了别人,脑袋晕乎乎的,说着说着,眼眶还微微泛起了红……
沈家人对她不错,唐菀虽然称呼她为小姨妈,可两人的关系,亲如姐妹,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她在外面,都表现出了超乎年龄的成熟,甚至是有点端着长辈架子的,忽然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看得他心头忽得一跳。
可能是许久没得到回应,沈疏词手指微微松了点……
“我都知道的,我不配,不配——我不该怎么说,听话的孩子,不会说这样的话。”她呢喃自语着,手指忽然松开,却又被他一下子抓住,攥在手心。
“我不会丢下你的。”
他声音很轻,只是攥着她的手,力道很重,就像是做了什么承诺。
沈疏词许是听了这话,手指略微动了动,轻轻反握住她的手。
她喝多了酒,没什么力气,就这么轻飘飘抓着他,不愿松开般。
就这么轻轻一下,他觉着,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
他俯低身子,看着床上的人,许是得到了承诺,不一会儿,她呼吸渐渐清浅均匀,显然是熟睡了……
他慢慢把手抽出,给她换了条毛巾,帮她掖好被子,许是职业原因,沈疏词整个人被塞进被子里,四周密不透风般,只露出一个脑袋,实在热得厉害,她便抬手,直接把被子扯开……
衣服早就被蹂躏得有些凌乱了,领口扣子解开几颗,随着她不安的扭动,露出一截白皙的肩头,看得他一阵眼热。
男人站在床头,伸手掐了掐眉心,胸口欺负得厉害。
嗓子眼又干又燥,说不出得烦躁。
他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做个正人君子。
犹豫半分钟,他弯腰,将她的被子重新盖好,低低说道,“你对我倒是真没有一点戒备心,这要是遇到像樊经理那样的人,我看你该怎么办……”
“唔——”沈疏词嘟囔着。
“以后谁劝你酒,都别喝那么多了。”他是自言自语,却压根没想到,沈疏词后知后觉的呢喃了一句,“你不是他……”
醉鬼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的。
“你说什么?”
“你是好人。”
男人低笑出声,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发好人卡,江锦上那群人,从同事到江锦上这群朋友,还从来没人说过他是好人,这个形容,倒是新鲜。
“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沈疏词摇着头。
过了数秒钟,他才凑过去,靠近她,低声问了句,“沈疏词——”
“嗯?”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声音低沉嘶哑着,落在耳边,就好似有什么在刺挠着,沈疏词觉得耳边又痒又热,微微蹙眉。
见她许久不说话,男人起身,拉上窗帘,余光瞥见放在桌上的照片,顺手撂倒,帮她关了灯,准备离开。
余光瞥见放在门口玄关处的手表,拿起看了眼,她还特意用盒子装好了,他低声一下,放下腕表准备离开时,才听到从屋里低低穿了一句:
“霍钦岐……”
他手指顿了数秒,方才关门出去。
霍家人都以为他今晚不回家了,瞧他从单元楼出来,微微诧异,可见他心情好像不错,就壮着胆子,准备多问两句。
“爷,您和沈小姐是……”
他没作声,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祁则衍以为他今晚不回来了,因为出去实在太久,他闲得无聊,加上喝了点酒,就拽着几个人在客厅玩斗地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车声,吓得他差点从沙发上栽下来……
“快,快把扑克牌收起来。”
活像上课做坏事,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而男人进屋后,闻着客厅还残留着酒味儿,目光凌厉的一扫,就瞧见几人神色发虚,分明是干了坏事,可他今日心情不错,就没计较,看了眼祁则衍,“早点休息。”
祁则衍皱眉:怎么回事?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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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疏词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晕乎乎得接起电话。
“小姨妈?你干嘛呢?给你打了几次电话都不接,我和五哥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半个小时以后到,你准备一下。”
沈疏词挂了电话,脑海里才疯狂涌入昨晚的一些细碎片段,可她此时也没心情想那么多,因为唐菀和江锦上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