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安隅回归公司,乍见唐思和,那人瘦了许多,脸部线条变的更加明显。
四目相对,久久未言。
直至有旁人走过来,她淡淡开口;“我回来了。”
简短的四个字,压着太多情绪。
“回来就好,”他答。
上午时分的工作稍有忙碌,以至于徐先生短信过来她在看到已是中午光景。
中午时分,宋棠叫了餐,安隅许是有事同唐思和商量,这日中午吃饭地点在他办公室。
依旧是那家小店的炒菜,很简单的四菜一汤。
宋棠将手中托盘摆在沈清茶几上,这才出去。
安隅伸手将一次性碗筷摆好,顺手将次性筷子拆开递给唐思和,后者接过。
办公室内中央空凋正在工作,安隅伸手将袖子推起开始用餐。
一筷子西蓝花送进嘴里,缓缓嚼着,不紧不慢的动作透着一股子难得的悠闲。
“庞震那个案子,我回来接手。”
唐思和闻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刚回来,多休息。”
“休息没钱,”她与唐思和二人皆是合伙人,属于干多少拿多少。
这休息大半个月,损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怎?”他笑了声,在问道;“徐绍寒不养你?”
安隅往嘴里送饭的手一顿。
望了眼唐思和,见其眉眼间笑意深深,笑道;“谁的钱都不如自己的钱。”
自己腰包鼓多硬气?
他当然知晓她一回来便要那个案子到底是何意思,只是不点明拔了。
一顿饭,二人半吃半聊结束,临散场时,唐思和起身,俯身从抽屉里拿出文件袋,交给安隅。
后者伸手接过,转身离开。
这日下午,步行街街角咖啡馆,安隅坐在角落里把玩着手中咖啡,卡布奇诺上面老板拉了花,是一只恨漂亮的猫。
对面,男人正襟危坐望着她。
安隅笑而不语将视线缓缓抬起,轻启薄唇开口;“庞先生可以淡淡自己的想法。”
只是一起妻子出轨在先的离婚案。
反观眼前男人,算不得憨厚老实,但应当也是个正正经经的人。
闻言,对面男人低下头看着眼前咖啡,想了许久都未曾言语。
安隅在道;“这种事情,您自己考虑好了我们才能给您建议,我觉得、您若是还没想好,就回去想想。”
她保持中立态度,不去给他灌输什么毒鸡汤,亦是不会开口多嘴。
男人闻言,抬眸望向她,满眼痛楚与纠结;“若是不离婚,我也不会原谅她。”
安隅闻言,猝然一笑,尽管这笑在这个稍有绝望的男人跟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她还是没忍住;伸手,拿出小勺子缓缓拨着小猫的胡子,白白的线丝缓缓拉长;“z国有句古话叫对症下药。”
一根胡子扒拉完,在继续第二根,接着道;“处理情感纠纷去社区,咨询情感问题去找心理医生,我是离婚律师,庞先生。”
大意是,要对症下药。
不要病急乱投医。
跟一个离婚律师说自己内心,实在是不合适。
也不是什么好的举动。
男人面上有一阵窘迫,低头道了句歉。
安隅没应允。
见人似是还在徘徊,倒也是不急,且还爱颇为好心的轻声规劝;“既然没想好,那就回去在想想,终身大事,不急着一时。”
男人紧抿唇,满面纠结,他起身欲要伸手掏钱夹,却被安隅阻止。
“不必了、我一会儿还要见个当事人,庞先生去吧!”
安隅见过许多当事人,但来离婚的,无非是两种,有一种是兴高采烈的,一种是苦大仇深的。
而前者不管是男是女在谈完之后总会顺手买单,因为心情后。
后者,谈完之后总是扬长而去,因为心情不佳。
像今日这种满面苦愁却还掏钱买单的人,并不多见。
小猫的半边胡子已经变的弯弯曲曲了。
安隅坐在窗边,眼前一杯咖啡一口未喝,倒是杯中的小猫有些凄惨。
正盯着离去男人的背影出神,手中手机叮咚一声响。
俯身看了眼,见是徐先生短信,伸手拿起。
只言片语【忙吗?】
【不忙】她回。
那侧、徐先生开会时开了小差,许是底下老总这场汇报做的不太尽人心,又许是这人心里想着她了。
总之,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开起了小差。
【今日降温,可有添衣?】
这是一句平常的问候话语,搁在平时,徐太太是不会回的。
为何?
嫌烦。
但今日、这人坐在咖啡馆等当事人时,许是无聊,不仅回了,且还回的颇为直接。
伸出手,放在咖啡座上,拍了张照片黑色外套的照片直接发给了徐先生。
于是乎,徐先生就这么直接了当的看见了自家爱人的黑色西装外套。
底下风投老总正在就此次事件战战兢兢的做报告,突然听闻了一声浅笑,吓得愣是止了言语。
不敢吱声。
一旁,谢呈坐在身旁见此,轻抬手搁在鼻尖,低声咳嗽了声。
试图将人飘忽的思绪拉回。
而徐先生也确实是回了,抬眸看了人一眼,冷声开腔;“继续。”
【小猫招惹你了?把人家胡子都给拔了】
徐先生的注意力不再黑色外套身上,却落在了闯入镜头的咖啡身上。
好好的一个拉花小猫,被徐太太摧残成了如此模样。
怎不叫人惋惜?
安隅看了眼短信,在看了眼杯中小猫。
面上露出了一丝无奈浅笑,只道是这人眼真尖。
于是乎,伸手端起咖啡喝了口,得、小猫没了。
徐先生要是不多嘴,猫还是猫。
可偏生他要多嘴。
徐太太在给拍了张照片。
一只猫,是剩下半边了。
这日的会议,过程惊心动魄,结局却出乎意料。
老板并未就此事为难他们。
反倒是面色极佳,而这一切都是老板娘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