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我左肩缺火 栗鸢 2748 字 18天前

林淼走得快,已经提前摸到了库房。

她们家是家传的门派,收东西讲究不算多,族中的古籍、祖上流传下来的法器以及值钱的硬货等都一并收拢在一间单独的库房里,库房外布了阵,须得按照正确的方法打开才能进去,否则会遭到阵法攻击。

见弟弟和谢长寒都没跟上来,林淼打开门就没关,先行进了库房,点燃墙上的壁灯,走向右侧藏书的地方。

“三十三天镇秽阵的记载……有了!”

林淼指尖轻动,书架最高处一本极厚的旧书自动飞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到她的手上。她低头翻了两次,找到需要的部分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淼转头一看,发现是谢长寒跟了进来,便冲他招招手:“我找到记载了,你来看看,是不是需要这个?”

她指着的部分是关于大阵观测功能的记载,需要一套符法启动这项功能,并辅以一套秘法开启特殊的天眼,到时候,能够直接从空气中看见各种颜色的‘气’,比如说灰色的阴气,深一些的怨气,黑色的煞气,红色的血气等等,煞气浓度过高的地方可能厉鬼,血气浓度过高的地方则可能有命案。

“是,”谢长寒面露喜色,“有了这个,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不过我得先修复大阵,估计需要一些日子。可能还需要找人帮忙,我的……”林淼说到这里顿了顿,“……法力不是太多。”

谢长寒有些意外,因为他这一路听话听音,还以为林淼会是他们这代林家人里最强的一个,随后他转念一想,她们这代人都还年轻,可能整体实力不行?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来学人家族传的大阵怎么修复吧?

他想到这里,忽然想起在场的另一个林家人,于是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现库房内除了他二人所在的角落外,其他地方竟然全都安静无声。

“对了,林焱呢?”谢长寒问,“林焱可以帮忙么?”

“林焱和林垚的‘灵感’都不错,但我这些年没关照过他们学习,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修到什么进度了……”林淼略微思索道,“他人呢?把他叫来问问吧?”

“你没看见他?”谢长寒奇了,“林焱在我之前跟着你进来的。”

林淼一怔,迅速摇头:“没有。”

谢长寒脸色一变:“我这一路进来没有遇见他。”

林淼双手一拢,将书合上搁在一旁,迅速冲出库房:“分头找,林焱没必要躲着我们,老宅统共那么点地方,应该不难找。”

第10章

二人兵分两路,朝着两个方向沿着林家老宅各跑了半圈,边跑边喊着林焱的名字。那回声回荡在人去楼空的老宅内,声线来回碰撞几次,半途变了质,拖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学他们说话似的,只可惜二人找人心切,一时没能察觉。

几分钟后,他们重新在库房前碰头,谢长寒照面便说:“我那边没有发现。”

想必林淼那里也没有发现,因为她是一个人回来的。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脸色便蓦地一变,转头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库房敞开的大门,仿佛那扇门突然变成了怪物似的。

她喃喃自语:“有人来过。”

谢长寒:“啊?”

林淼来不及回答他,脚下一点迅速奔向库房。谢长寒愣了愣,也跟着追了上去。

库房的大门是他们离开时就没有关的,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林淼就如同有预感似的,一头扎进去,径直冲向了方才她站着的翻书的地方,紧接着脚步就是一顿——

“书不见了。”

“什么书?”谢长寒一怔,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是刚才那本写着阵法的书?”

“库房外设有阵法,来的时候被我打开了,所有人都能畅通无阻。但即便如此,有东西经过的时候还是会留下痕迹……”林淼走到门边,在大门上抹了一把——在她的眼里,库房的门缝里正夹着一缕深色的不明絮状物体——她将那个东西拈下,手指轻轻一搓,轻声说道,“是怨气。”

恶鬼身上才有怨气,可是什么鬼会偷阵法书?

谢长寒皱起眉头,走到林淼旁边:“在这个节骨眼上偷书?莫非和这起连环命案有关?但又为什么要掳走林焱?”

“有大阵在,北城区就是铁板一块,想来北城区闹事的鬼,但凡生出些神智,知道大阵是我林家杰作的,都有觊觎我家库房的可能。不过说实话,库房里好东西不少,只偷那一本书未免也太、蠢、了、些,简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林淼抬高了点声音说,“长寒,把你之前和林焱分开时发生的事情再和我讲一遍吧?”

谢长寒本能地感到她的话有些奇怪,但一时想不出结论,便顺着她的话说了起来——当时他在原地想了会儿事,大概跟林焱就是个前后脚进屋的区别,相差不到一分钟,换句话说,如果林焱真遇上了什么,只能是在院子到库房前这段路上。

这段路要穿过前厅和花厅,可以遮挡视线的墙比较多,因此谢长寒在踏进库房前都没有意识到一路上没见到林焱有什么奇怪的。

“嗯,再陪我去院子里看一下好吗?”

“……好。”

林淼在前,谢长寒在后,二人再一次朝外走,但令谢长寒感到奇怪的是,林淼并没有因为丢书而把库房关上。

他正想询问,林淼却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一只手伸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并看了他一眼。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意识到,她有一双眸色极黑的眼睛,里面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比如这一刻,她应该是在告诉他“别说出来”。

出于玄门之间彼此的尊重,此时在他人的地盘上,即便谢长寒完全摸不着头脑,也不会无关紧要的时候反驳主人家的安排,于是他从善如流地闭上嘴,跟着她往院子里走。

那双手和他想象中少女的手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瘦的缘故,皮肉包裹在骨骼之上,并不非常柔软,他一摸就能感受到细瘦的指骨,好在她的皮肤很滑,因此不会被误解成男生的手。

但他对温度不怎么满意——林淼的手很凉,就像在冷风里吹了一天一夜似的,叫人不由自主地为她揪起了心。

“你很冷么?”他忍不住问道。

“不冷。”林淼的话音顿了下,又看了他一眼,“是说我手凉么?我命格阴,天生就比其他人体温低些。”

两人绕过一面墙,进了花厅,林淼停下脚步,空着的那只手顺手就在旁边的墙壁上画了起来。谢长寒不看,也能感受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法力流动在她的指尖,应该是在画符。

玄门中的各门各派,会符道的不少,有些符属于门派独门秘笈,谢长寒不方便侧头看,只好低头跟林淼对视。

漆黑的眸子变换角度,流过一层光华,让人想起某种黑色的宝石,她盯着人看的时候显得极其专注,谢长寒一晃神,脑海中关于“人与人之间交往尺度”的行事准则瞬间抛诸脑后,他几乎是有些不受控制地追问道:“命格阴?多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