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心若相惜 郑小溪 3161 字 19天前

当若惜再次将目光瞥向幽暗的牢房时,看见了此时自己最不想见到的面孔——萧子延,他一袭黑衣,面色疲惫,静静地站牢房里。两人虽近在咫尺,却让她如同在天涯两端一样遥远,不能说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不能太过于炙热,害怕被跟在身后的婢子看出端倪来。

萧子延看着停滞不前的若惜,嘴微微地张开,然而看了看她身后的婢子,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仿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了,身后的一切都幻化为黑色的背景。此时,在他们彼此的严重,只有对方的存在。

“堂主,还要继续看么?”身后的婢子身体微微前倾,试探性的询问正在发怔的若惜。

若惜忽然回过神来,淡淡地说了句,“不用了!”

就在此时,眼神依依不舍的离开萧子延的身上。顿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蹦了出来,我要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在这一刻,什么灵鹫宫宫规,什么顾虑,什么性命,统统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自己深爱的那个男子。

秋水阁内。

宫主端坐在宝座上,冷眼看着跪在下面的若惜。她早就料到若惜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快,看样子若惜对那个叫萧子延的爱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宫主,若惜有一事相求。”依旧是重复的一句话,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复。

看着若惜垂着头,轻咬着嘴唇,发出痛苦与焦急的神色,宫主就愈加气愤。她倒想看看,为了萧子延,若惜究竟想忤逆她到什么时候,也想看看,若惜对那个人的爱到底有多深。

宫主好像没有听见若惜的话语,低头反复玩弄着手中的扳指,好像地下跪着的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两个时辰过去了。

“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忤逆我,值得吗?”宫主突然抬头,冷冷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语气里已经有了微微的怒气。

若惜抬起头,眼眸里有丝丝惊喜的神色:“若惜从小就听从宫主的教诲,即使有些事情我控制不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灵鹫宫,我愿一生效忠宫主。”

这话说的极有水平,轻轻带过了与萧子延相爱的事实,又将效忠灵鹫宫放在了首位。

宫主依旧低着头,不过手却顿了下来,斜眼瞟到跪在地上的若惜。若惜话里的含义,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了?她知道,若惜一向高傲,从来不阿谀奉承任何人,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灵鹫宫宫主。可是,现在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肯低头。

如同她一般骄傲的人,此时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要是放在以前,宫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一瞬间,宫主的眼里闪现出一抹杀气,继而,继续玩弄着手里的扳指。上等的扳指周身泛着碧绿的光泽,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个,便价值连城。此时,这个扳指像是会跳舞一般,轻轻地在一双修长的手中跳动着。

对于宫主的没有回答,若惜仿佛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的脸色依旧平静。从刚才宫主的神色中知道,此事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也绝对不是那么的简单。

但是若惜的坚决的,即使是一命换一命,她也是愿意的。

站在门外的宁春看着跪在大堂的若惜,其实,他在这里也很久了。原本他是来向宫主请示,关于出宫采办有关成亲的事宜的,但是,却在这里听见了两个噩耗。一向谨慎的萧子延居然会被抓进灵鹫宫里,而更让他难过的事,即将与自己成亲的妻子居然深爱着别人,而那个人,正是自己多年的好兄弟。

这种事情换做是谁,恐怕都是难以接受的。宁春静静地站在秋水阁的大堂外,听闻着宫主与若惜之间的对话,萧瑟的冷风阵阵吹来,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但是与心得冰冷相比,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宁春无力地靠在墙上,眼中浮现的仍是第一次见到若惜时冰冷的样貌,继而,萧子延俊朗的面孔浮现,渐渐地,两人的身影渐渐交织在一起。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就渐渐暗淡下去。

这个人……她的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真的觉得自己看不透若惜,对于他而言,若惜就像是个谜一样存在,时而冰冷,时而血腥,时而善良……

在若惜这样冰冷而又热情的世界里,他却只是个旁观者,远远的望着,却始终都靠近不了——即使他的眼眸里,有着多少的向往与寂寥。

她的心中已经被另一个人牢牢地占据了,没有半点空隙。

听着大堂内再次陷入无声之中,宁春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救人无数的他,始终有着一颗善良纯洁的心,哪怕此时是一个与自己无亲无故的陌生人,宁春都不可能熟视无睹,更何况是自己多年的朋友了?

在他心中,若惜不爱自己是一回事,而救不救萧子延又是另外一回事,两者已经是没有丝毫关系的了。

第四十七章 格外开恩

还未走进秋水阁一丈,宫主就倏地抬头。即使是这么轻盈的步伐,她也能轻而易举的辨别出来。

“请宫主开恩,放了萧子延吧。”宁春缓缓地走了进来,淡淡开口。

若惜募得回头,看见数丈之外的宁春站在那里。即使是在阴冷无阳的天气,此时的他看去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显得闪闪动人。

真的很少会有人再像他一样大方了。

宫主与若惜都已经知晓,宁春呆在门外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既然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那就不需要藏藏捏捏了。

“你可知道,杀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依旧是往日的冰冷无情,如同讨论蝼蚁一样谈论着一个人的性命。

听到死这个字,若惜的身体不由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当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萧子延死了,若惜就会一辈子挂念他,这样若惜又怎么会安心成为我的娘子了?其次,萧子延是冥鼎山庄的少庄主,据说冥鼎山庄早已盟主定下了婚约,他将会娶盟主的女儿。杀了他,不仅会影响到若惜,甚至还会影响到整个武林,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宁春没有受到此时此刻危机气氛的影响,不紧不慢的说道,“所以说,放了萧子延,才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真是匪夷所思,难道灵鹫宫还会怕区区一个武林盟主?”几声冷笑荡漾在秋水阁里,笑容里带有着嘲讽与不羁。

“在当今武林中,又有哪个帮派又敢和灵鹫宫为敌了?放了萧子延,只不过是为了不必要的纷争罢了,宫主又何必去花时间和精力去解决这些鸡毛蒜皮小事情了。”宁春依旧是云淡风轻,不过确是句句酌情酌理。

刹那间的沉默,不过在若惜世界里,却好似几年那么长。

“好吧,我现在就下令放了他。”宫主终于发出声来,“不过,若惜从此不得再与萧子延与任何瓜葛,否则,到时候你们再怨不得我了。”

宁春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扭过头看着若惜,心力交瘁的脸上泛着欣慰。其实,一切都已经明了。

他上前扶起若惜,由于跪了太久,若惜的腿肘已经麻木了。就在宁春的搀扶下,她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秋水阁。

宫主看着他们相扶相依走出去的背影,感觉无比欣慰。这两人,日后一定是灵鹫宫不可多得的人才,能为灵鹫宫做出巨大的贡献。

“什么?要放我走!”萧子延异常诧异,对着两个婢子高声惊呼,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