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英倒在一片血泊中。
天旋地转,天昏地暗,金静的呼唤将她即将昏迷的思绪又拽了回来。
只听她一声声急迫的:“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啊——”
金胜英拼命睁开眼睛,给了她一个怨恨的眼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现在,你满——意——了吗?”
……
……
金胜英出了车祸,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覃家别墅。
桑教授在覃小津、白荷陪同下去探望了金胜英。
回来后,心情沉重,一直念叨着:“她还那么年轻,以后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该怎么办哪?”
不论怎么办,都是金家的事情。
覃家除了友情去探视一下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顶多在钱上支援一下,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毕竟不是血缘捆绑的亲戚,朋友能做的也就如此了。
金胜英的下半生该怎么度过,全都寄托在金静身上。
金胜英为什么出的车祸,覃家人也会谈起,之前听金静说过,金胜英是为了去追刘峥嵘才出的车祸,而刘峥嵘竟然再也没有回来。
他决定和金胜英分手,决定离开云城,无论是否洗心革面重新开始,总之是下定了决心要和云城的一切做告别,所以他转身的那刻就把手机卡给扔了,所以金静联系不上刘峥嵘。
金静当然不可能心甘情愿联系刘峥嵘,但是为了金胜英,哪怕知道刘峥嵘的手机已经停机了,她还是会每天一遍遍拨打刘峥嵘的手机,期待着奇迹。
然而没有,刘峥嵘的手机再也打不通。
刘峥嵘,已经彻底失去了消息。
每当金静在病房里焦灼拨打刘峥嵘手机的时候,金胜英躺在病床上就会对她冷嘲热讽:“怎么,觉得我瘫痪了,是个累赘了,所以就想把我甩给别人吗?”
“你不是一向看不起他吗?你觉得他配不上我,怎么现在又觉得他配得上我了吗?”
“是觉得一个残废的女人去配一个劳改犯,终于相配了,对吗?”
……
再也回不去当初那个老实厚道的金胜英了。
出了车祸的金胜英每天对着金静发脾气,她有发不完的脾气,骂不完的尖酸刻薄的话,很难想象金胜英有一天也会这样。
金胜英发脾气的时候,金静就唯唯诺诺,从不生气,只是赔笑脸,好言好语好脾气。
她们姐妹的关系似乎掉了过来。
前三十年妹妹欺压姐姐,现在姐姐欺压妹妹——
金静觉得,挺好的,因果循环,这就是果报吧。
金静有时候也觉得委屈,在金胜英的臭脾气里,她实在憋不住了就偷偷走出病房,到医院大楼下的墙角站着哭一会儿。
等她哭好了,擦好了眼泪,一转身就看到了弓翊。
弓翊给她递纸巾,她没有接,只是佯装笑脸,骂他:“都哭完了,再给纸巾,你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弓翊也不生气,反而打趣她:“我找不到女朋友也不会找你。”
金静撇嘴:“那你来医院干嘛?常常来医院,常常来帮我,呵呵,你做这些图什么?”
“做不了男女朋友,但至少是朋友啊。”
弓翊很傲娇:“朋友有难,我帮朋友,怎么了?再说,你还是我的学生呢!学生有困难,老师关心学生,天经地义。”
金静很累,摆摆手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那就请你不要再来添乱了。”
弓翊不明白,怎么就添乱了?
金静说:“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又不让我得到你,还天天在我跟前晃悠,你说你不是添乱是什么?我有受伤的姐姐要照顾,还要去琴行给学生上课,实在无法分心再为你烦忧了。”
弓翊问:“你是说真的吗?”
“是真的,你现在就是我的负担。”金静无比认真说道。
于是,弓翊离开了,再没出现在金静面前,但是金胜英车祸追责的官司,他给金静介绍了律师。
日子继续按部就班,覃小津也被聘为云城音乐学院的古筝老师,与弓翊成了同事,这让云城音乐学院的古筝专业师资力量更加强大,全国各地的筝童慕名而来,削尖了脑袋想要拜在两位门下,希望通过两人的教学或者资源考入云城音乐学院或者附中。
弓翊和覃小津的生活也被古筝教学挤占了大部分的时间,还要去蓝花坞跟进“古筝小镇”的建设进度,能留给自己的休闲时光非常少。
白荷呢,忙着写小说。
她的《男道》还没有写完,读者已经越来越多,这部小说的知名度也越来越大,想要将这部小说影视化的影视公司也越来越多,但是这部小说的影视版权还捏在萧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