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覃小津和白荷同时扭头看后座上的人。
古筝盒子占据了半个车厢,萧占坐在仅剩一半空间的后座上,并不舒服,一脸冷冰冰凶巴巴,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的样子。
“萧先生住哪个酒店?”覃小津谦和地问。
“不记得了。”萧占粗暴地回答。
覃小津:“……”
不再理会萧占,兀自开动车子,车子驶离小区保安岗亭时,叶波从大楼追了出来。
“萧先生要不要给经纪人打个电话?”车上,覃小津再次问道。
“我没带手机。”
“用我的手机吧。”
“我不记得电话号码。”
“那萧先生想住哪家酒店,我给萧先生开个房间。”
“我没带身份证。”
对于覃小津的每一种提议,萧占都无情拒绝,覃小津忍不住和白荷互视了一眼。
白荷说道:“向清有萧占经纪人的电话,给向清打个电话,让向清转告他经纪人……”
“可以收留我一晚吗?”自负又狂傲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明明有求于人,气焰却依然那么嚣张。
覃小津和白荷再次交流了下眼神,两人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讶。
当覃小津开着车载着萧占往蓝花坞而去的时候,叶大经纪人正在保安室里查监控,查看他家摇钱树的去向,好在向清接到白荷的微信留言后,及时打来了电话,告知他萧占的下落,否则今天晚上,叶大经纪人非报警不可。
车子到了蓝花坞村口,白荷和覃小津下了车,一起从车上取下古筝,发现萧占还坐在车后座上,覃小津提醒道:“萧先生,我们到家了。”
萧占却并没有下车而是说道:“我想了想,还是送我去酒店吧,这乡野郊外的,我一定睡不惯。”
覃小津看了看腕表,再看看天上的月亮,额,这位先生故意的吧?
白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说道:“你不会想再送他去酒店吧?”
覃小津挑了挑眉,不然呢?
“我不同意!”白荷将手里比人还高的古筝盒子往覃小津怀里一塞,说道:“万一你开车送他到酒店,他又说还是家里住着亲切,那你岂不是又要开车带他回来?”
覃小津透过车窗瞟了眼车上的人,不会吧,这位先生如果这样,那就是耍人玩了。
“不要怀疑,他就是这样的人。”白荷仿佛能听见覃小津心里在想什么。
“你晚上排练了一晚上,又唱又弹的,不累啊?这么晚车开来开去,万一发生交通事故……再说了他不是说了吗,他没带身份证啊,如果他不跟我们回老房子睡,那就让他留在车上睡好了,车钥匙肯定不能留给他,万一车被他开走,等下把车窗摇下来,再把车锁了,他睡着了也不会在车里闷死……”
白荷正说着,就听车门砰地一声响起,某人自觉下了车,径自走入村口,不过光看背影也能感到他脸上的表情是气鼓鼓的。
萧占闷头往前走去,走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覃小津和白荷跟上来,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看去,但见月光下,两人并肩走在树下,覃小津一手拉着古筝盒子,一手牵着白荷,两人边走边说笑,远远都有笑声传过来——
月光照在萧占的面容上,银色的光衬得他的面容冷若冰霜,树影婆娑里他高挑挺拔的身形略显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