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还没去长庆宫,还在浣洗房。因为有点针线活儿赶着做完,所以去崔公公那儿借光的。”
“原来是这样!”浅读点了点头,目光便挪到那封信上去了。
该传达的都传达到了,该解释也都解释了,海曼于是起身告辞,“那么我先走了!”
“在下送姑娘……”
“不用了!”海曼笑着阻止他,“你还是赶快看信吧,再见!”
“姑娘慢走!”浅读对她抱了抱拳,不等出门,便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那封信,迅速地看着,神情里渐渐地有了不可抑止的喜悦。
出了天香阁,海曼深吸了一口气,任务完成,天色还早,现在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其实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见易云,只是……她不能去见他!
来到街上,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柳絮街而来。一路上易云的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让她的心摇摆不定,有好几次,她都想告诉车夫改道去易府。但是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又把那份思念强行压下了。
是啊,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等自己离开皇宫,身份干干净净的时候再踏进易府,唯有那样,她才无愧于做易云的妻子,无愧于做易家的媳妇。她不想就这样踏进去,让自己成为易家的负担!
“姑娘,到了!”车夫停住马车,敲着车厢提醒她道。
“嗯!”海曼回过神来,跳下马车,付了银子,站在街边四下打量。离开了那么久,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她缓步来到锦铭门前,双眼热切地打量着,匾额已经很旧了,漆料剥离,上面的字都有些看不清楚了。封条不知道换了几茬,也都被风雨洗刷得脱了颜色,不知道哪家的小孩子淘气,用石子划了一道一道的口子。
她趴在门缝往里看了一眼,铺子里面很是凌乱,能搬走的东西都已经搬走了,柜台和衣柜还在,也都蒙了厚厚的灰尘。这让她心里又甜又酸,甜是因为她想起了曾经在这里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酸的是那些时光再也无法挽回了!
“你……是……”她正在感慨,突然一个迟疑地问话,扭头望去,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常大哥?!”
“掌柜的,真的是掌柜的,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常九惊愕之情无以言表,“掌柜的,你不是被……”
“嘘——”海曼生怕他嚷嚷出来,引起别人的注意,赶忙阻止他。
常九会意,急急地停住了,压低了声音说道:“掌柜的,梅杏儿和月香都在隔壁呢,我们赶快进屋去说话!”
“嗯!”海曼点了点头,跟他一起来到隔壁,见他并不敲门,径直走了进去,似乎很熟的样子,不由心生疑惑。却也并没有问!
“梅杏儿,月香,你们快出来,快出来,看看谁来了?”常九一踏进门就急急地嚷嚷道。
“这大白天的,你叫唤什么啊?我们耳朵又没聋……”梅杏儿正在后院劈柴,听他喊拎着砍刀就出来了,挑开门帘,一眼就看到了在常九身后微笑的海曼,眼睛嘴巴顿时都张大了,手中的砍刀咣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嘴唇动了又动,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工夫月香一边摘着身上的线头儿,一边走了出来,见梅杏儿挡在门口,推了她一下,“梅杏儿,你站在这儿卖什么呆啊,你……”
话还没说完,目光就在海曼身上停住了,愣在那儿不动了。
常九看她们这样,替她们急了,“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整天小姐长小姐短的,怎么见到人了反倒傻了呢?”
“小姐……”梅杏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过来一把抱住海曼,“我总算又见到你了,呜呜呜……”
“傻丫头!”海曼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月香也反应过来了,却没有像梅杏儿那样扑过来,只是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盼了那么久,终于又见到小姐了,喜悦和辛酸一并涌了出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唯有用眼泪来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