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眼神有些躲闪,他顿了顿,道了句,“等平反那日,主再陪奴庆祝。”
芝芝愣了片刻,倒也未多想,她拉着陆清手坐下道,“我知你在宫中苦楚久了,你同我在一起这般久了,不必主,奴的。”
陆清摇头,眼眶红着,“奴觉得,叫主才配得上主的身份,奴说到底还是高攀了主。”
芝芝皱眉,“你怎总提高不高攀一事,我是穷苦人家,若不是有幸入宫,想必你瞧不上我。”
“论门第来讲,陆家若能平反,以我这出身岂不是连个良妾都当不成?”
陆清低着头,沉默良久,“奴终归不算个男人。”
芝芝闻言,笑出声道,“陆清,你不嫌弃我已是极好,我不能孕育子嗣一事你又不是不知。”
“何苦,做那事时不也有玉器等物件吗?”芝芝语落,小脸通红 。
陆清这次没再拒绝,他声音好听,低声唤了句芝芝。
酥着芝芝的耳朵,她眼角含笑道,“你唤得芝芝真好听。”
陆清芝芝二人视线对撞,陆清急忙低着头躲闪,轻咳了一声,“主……芝芝喜欢便好。”
芝芝耳朵红着,笑着道,“陆清,我是真心实意欢喜你的。”
说着她将手臂环在陆清肩上,轻声道,“这寂寞深宫中,陆清你是我唯一的慰藉了。”
陆清身体紧绷,喉咙一哽,慌乱地脱离了芝芝的怀抱,他轻声道,“我突然想起皇上那边还有些要事,等着我去处理。”
陆清手心满是汗,他整日瞧着芝芝那待她情深义重的模样,只觉得心梗,她待他那般好,而他对她却只是欺骗。
他最终仓皇而逃,扔了句,“我明日再来看你。”
芝芝虽察觉了陆清的奇怪,但思及芝芝只觉得他害羞,她同他相互陪伴也快近一年了,可却始终未再近一步。
最亲密的举止便是牵手了,陆清的手软软的,握着暖暖的。
芝芝摇着头,心中思量着用何法子能叫陆清不再害羞,同她再亲密些,做对最平常夫妻的模样。
芝芝本以为这样平淡幸福的日子,直到她入土都会如此。
第十章
又是一年新春佳节,新人入宫,兰翠殿不像往年那般看管紧了。
如今宫内也没人还记得她了,新春那日她同换上了太监服饰,同陆清偷偷溜出,想看看烟花。
他们本就想躲在长乐阁看看,未曾想那日竟有个小侍卫看守,眼神好使,竟一眼认出她是兰翠殿的芝答应。
这下芝芝慌了神,拉着陆清急忙想跑回兰翠殿,未曾想那侍卫眼疾手快将她们拦下。
时隔一年,芝芝在次见着江慕,这次她未瞧见荣贵妃,瞧见的是江烟婉。
江慕同一年前未变多少,江烟婉变了许多,从前眼里的朝气不见了,整个人稳重了,像极一国之母,看向江慕的眼里也满是在意。
江慕脸黑着,眼底满是嫌弃,像是看见何肮脏之物般看着芝芝二人。
江烟婉则板着脸,痛心疾首道,“芝答应,你先前御前失仪,皇上心善便留了你命。”
她红着脸,语调满是怒意道,“如今你竟如此不知检点,同太监私相授受,真是大逆不道。”
她眼里满是嫌弃与嫌恶,不再看着芝芝。
芝芝垂着头,面上未有过多情绪波动,她从同陆清在一起那日,便做好了被人发现,斩首而死的准备。
她只是双手扣地,磕头,一字一句道,“嫔妾未同陆公公私相授受,是嫔妾在那兰翠殿闷久了,想出来透透气,胁迫陆公公的。”
“陆公公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之前嫔妾为惠妃时,曾多次提点陆公公,待陆公公不薄。”
“陆公公念着旧主恩情,见嫔妾生活困苦,便打发了些膳食,嫔妾闷久了,今日拿了把匕首,逼着陆公公带嫔妾出去透透气。”
说着,芝芝从袖中拿出匕首,匕首一出,宫女太监纷纷护在江慕身边,芝芝笑了,将匕首一扔,“陆公公怕死,就带嫔妾出去了,未曾想撞上了人,嫔妾是做错了事,嫔妾认,嫔妾愿以死谢罪。”
“但那莫须有的污名,嫔妾不想背,私相授受,嫔妾也该同个侍卫要好呀,同个太监有何意思?”芝芝打量了陆清,眼里满是疏离道。
陆清听完芝芝这番话,他整个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只知芝芝欢喜她,未曾想是这般将她放在心里。
就连被发现后,如何保全她,芝芝都想到了。
陆清心突然痛得发颤,眼神闪过慌乱,不知所措地望着芝芝。
芝芝满脸淡然,跪地等着江慕下着命令。
这一幕更是刺痛了陆清的心,他从前只当芝芝是陆家平反的□□,他也多次认为芝芝没有多将他放在心上,只是深宫寂寥,她孤独,想寻个伴罢了。
芝芝见他慌乱,急忙垂下眼帘,未再看他,她从不想连累陆清,陆清日后有着大好前程,他活着就想为陆家平反,如今陆家未洗脱冤屈。
她怎能连累他,叫他陪自己死,她如今落败,旁的事护不了他,但这事,她不想连累他。
江慕手拿佛珠,眼底满是冷漠道,“若是朕没记错,去年新春佳节,荣儿同朕说陆清同个小宫女私会。”
“那时朕还不信,陆大人毕竟是陆家后人,虽入宫成了太监,但也绝不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