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杨俊与杨秀之事重大,所以杨勇让作为亲信的柳述亲去发送两封秘密书函。
柳述因此耽搁了一些时辰回公主府,却不见兰陵在府中,他询问之下才知是兰陵进了宫。原本他想在公主府等兰陵回来,可不知为何忐忑起来,尤其想到近来兰陵身体日渐康复,心中的不安骤然升起,随即唤来下人,直接说亲自去接兰陵。
此时兰陵正在独孤处,听见柳述亲自来接,她忽然拉着独孤道:“母后救我。”
独孤不明所以道:“阿五,你这是怎么了?”
兰陵神色慌张,在独孤面前又是大哭又是拼命摇头,道:“母后救我!母后救我!”
独孤见兰陵突然失常,传来侍女一起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此时恰好柳述进入,兰陵大叫一声,躲到独孤身后高喊道:“母后救我!”
“公主?”柳述试图上前制服兰陵,不想兰陵却像疯了一样从他手中逃脱。
兰陵死死抓着独孤的衣袖,妆面都哭花了,依旧苦苦哀求道:“母后救我!”
独孤无奈,只能让侍女先将兰陵扶入内殿,暂且不管这一突变是为何,她总知道必定是柳述不合兰陵的意,所以不满地瞪了柳述一眼。
柳述不敢在独孤面前造次,被如此凶狠对待,他只能低头站着。
独孤进入内殿时,兰陵的情绪依旧不稳定,几个宫女也只能勉强将她制住。
命侍女去传了太医,独孤走去兰陵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安抚道:“阿五,别怕,母后就在你身边。”
兰陵此时才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除“母后救我”外的其他言辞,道:“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喝药!母后,我不要回去。”
“你还没有康复,总是要喝药调理身子的。”
兰陵睁大了双眼,眼神中写满恐惧,像是再和独孤分享什么秘密,小声道:“驸马要害我。”
独孤大惊道:“你说什么?”
兰陵随即又成了刚才那无助害怕的样子,瑟缩在独孤怀里哭道:“那是毒药啊母后!那真的是毒药!”
独孤诧异地看着形似疯癫的兰陵,问道:“毒药?驸马给你的是毒药?”
“不光是驸马,还有太子哥哥。”兰陵已经泣不成声,身体因为哭得太过剧烈而不停颤抖。
独孤随即命人拿下柳述,消息也立刻传至杨坚处。
兰陵许久后方才镇定下来,此时杨坚已经赶来,她看着神情严肃的一国之君,躲在独孤身边不敢开口。
杨坚对杨勇已是失望透顶,如今还闹出了兰陵这样的事,他一面恨毒了杨勇的冷血,一面也痛心疾首,质问兰陵道:“阿五,你和你母后说的都是真的?”
兰陵此时又哭了起来,道:“不敢欺骗父皇,是真的。”
“证据?”
“我已派人去公主府取了。”独孤道。
去公主府的侍卫很快赶回,带回来一直笼子,笼中有一只小碟和两只白鼠。
兰陵躲在独孤身后,指着笼子道:“它们就是证据。”
杨坚观察过后,发现笼中的碟子有淡淡的药味,而那两只白鼠并不活泼,看来奄奄一息,行将死去。
“母后知道,我向来无病无灾,身子不说十分硬朗康健,却也不至于缠绵病榻。先前我突然病了就已经蹊跷,之后多时都不见好转,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只剩半口气。我不想惹人担心,所以哪怕母后传召,我都不太进宫,整日待在公主府中,与等死无异。”兰陵垂泪,道,“我日常服药都是驸马负责,我病了多久,驸马就照顾了我多久,原本我不该怀疑,可……”
说到痛处,兰陵哭声渐大,伏在独孤肩头哭得止不住。
杨坚随即传来柳述,柳述见杨坚和独孤面露厉色,兰陵又哭啼不止,他心中本就有鬼,不免内心慌乱起来。然而面对杨坚的审问,柳述始终矢口否认。
“公主,你我夫妻多年,何至于如此构陷于我?”柳述反问兰陵道。
兰陵泪水未去的双眸陡然间怒火大盛,将那只笼子打翻到柳述脚下,道:“那你说,这药是谁给我的?”
铁证在前,柳述仍旧砌词狡辩道:“是有人别有用心,我万万不敢加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