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坚开口之前,独孤已然怒极,然不等她开口,兰陵道:“是我要晋王哥哥带我去见萧玚的。”
杨广总是独孤心中的一份柔软,因此她忍下将要迸发的怒意,问道:“你去见他做什么?”
“自然是问清楚来龙去脉。”
“可有结果?”
“晋王哥哥在问。”兰陵垂眼,似是等待着来自独孤和杨坚的责备,道,“外头的事与我无关,我也只是想帮晋王哥哥罢了。”
“阿摐自然不会做出忤逆之事。”独孤看着兰陵,但这话显然是说给杨坚听的。
“萧玚也不会。”兰陵仍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益钱和驸马向朕说的话难道有假?”杨坚道。
“晋王哥哥难道会对父皇有二心?”兰陵反问道。
杨坚自然不满兰陵这般看似温顺,实则针锋相对的态度,正要训斥,却听独孤道:“阿摐自然是不会的,阿五,不可对你父皇无礼。”
兰陵将头垂得低了一些,道:“女儿无意顶撞父皇,只是实话实说。”
“萧玚放走付平之事,不容置疑。”
“外头的事,女儿无权置喙,自有人来说。女儿过来是看望父皇的。”兰陵道。
杨谅此时进来,说是昨夜的刺客有眉目了。
兰陵闻言担忧不已,却不得不安静听着。
杨谅根据昨夜内侍的描述,对潜入的刺客做了画像,侍卫们满城搜捕,已经找到了刺客,但其人自尽,就此断了线索。
其时杨广携萧夜心前来向杨坚请罪。
“萧玚曾与付先生结下知音之情,此次是一时冲动才私自救人。请父皇念在付先生为江南水利交通付出巨大,萧玚往日亦尽忠职守,对他二人从轻发落。”杨广道。
“是萧玚抗旨在先,也是我过去未曾严加管教,致使萧玚做出错事。我身为萧玚的姐姐难辞其咎,愿为萧玚领罚。”萧夜心道。
杨坚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这对夫妻,心中五味杂陈,道:“付平昔日有功,但对上不敬亦是事实,今免去其一些职务,贬为熟稔,永不得录用。萧玚行为乖张,玩忽职守,停职思过,罚俸一年。晋王驭下不严,着朕南巡之后静思己过,晋王妃亦如是。”
此时于是告一段落,但萧夜心却发觉萧玚始终心事重重。
杨广为表孝心,一直陪在杨坚和独孤身边,萧夜心原本想要去找萧玚,却发现他鬼鬼祟祟地趁夜离开了驿馆。
萧夜心一路尾随本欲一探究竟,但萧玚行动太快,夜间光线不甚明亮,没多久她便跟丢了人,正要回去时,却遭人暗算,后颈一阵钝痛便失去了知觉。
待萧夜心醒来,她已身在驿馆房内,萧玚正在身旁。
萧夜心一把抓住萧玚问道:“你去了哪儿?”
“姐,这件事你别管了。”萧玚劝道。
萧夜心朝房外望了一眼,确定无人偷听,再凑近萧玚逼问道:“多次潜入我们身边的刺客究竟是什么来头?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我自有我的打算,姐,你别问了,也别再跟踪我。刚才他们差一点就对你动手了。”萧玚道。
“兰陵都没办法让你坦白?”萧夜心恨恨道,“他们下一次动手再出了问题,你就准备用你这条命来掩盖真相?或者找谁替罪?这一次是汉王给了殿下一个台阶,把刺客的事压了下去,这对殿下来说便是将来一份人情,是受制于汉王的把柄,你知道吗?”
“当时为了救付先生,我才让他们乔装进来,没想到他们居然……”
“付先生跟他们在一起?”
“应该已经把人送走了。”
“你相信他们?”
萧玚看向萧夜心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僵持片刻后,他点头道:“他们做的事并不是要害我,更不是要害你。”
“那是为什么?”
“因为……”萧玚欲言又止,转过视线,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不想你卷进来。”
“那么你看见了,因为他们,你险些丧命,我和殿下也受到了惩处,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并非加害,我只能说你已经被他们迷惑了。”萧夜心怒道,“不许你再跟他们有任何来往,除非你要莒国公府和晋王府跟你一起陪葬。”
“姐!”萧玚有些焦急,道,“当是我求你,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