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2 / 2)

葬明 寒风拂剑 4759 字 27天前

肖天健点点头道:“我知道,他们都是好样的,少年营出来的几乎没有一个是孬种的!这我都知道,不要多想了,你现在关键就是赶紧把伤养好,我可是还等着你从新给我把教导一营给重建起来呢!对了,忘了告诉你了,现在你的营已经不叫教导一营了,今日我在官道口的时候,已经给你的教导一营改了称号了!现在你的营已经叫铁骨营了!怎么样,对于这个名头,你可满意吗?”

刘耀本一听立即便呲牙又笑了起来,躺在床上笑道:“多谢大帅!好听!铁骨营,哈哈!铁骨营!这下罗叔、刘叔他们不会笑话俺们这些少年营出来的家伙们了!”

肖天健起身道:“好了!你醒过来最好,赶紧养好伤给我归队,铁骨营上下都等着你呢!多吃点好东西,这次你失血不少,以后的仗还多着呢,有你们铁骨营打的!这是命令,你听到了吗?”

刘耀本挣扎了一下想要躺着给肖天健敬礼,但是一下牵动了伤口,立即便呲牙咧嘴的惨叫了起来,这会儿哪儿还有一点当初在官道口时候的那种铁骨铮铮的样子呀!刘耀本疼得是鼻涕眼泪横流,哭丧着脸叫道:“知道了!好疼呀!”

肖天健顿时也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这才离开了他的病室。

第一百二十二章 息兵罢战

牛金星像牛皮糖一般也跟着肖天健回到了卢氏县,刚刚顺便去看了一眼被他安置在卢氏县的家人,这才赶到了肖天健的住处。

这一次牛金星听闻曹文耀联陕州兵一起攻打卢氏县,当时也大惊失色,这一次曹文耀的行动出乎了他和肖天健的预料,以至于战前安排的时候使得卢氏县相对兵力比较空虚,他担心以刘耀本这帮少年郎能不能挡住曹文耀这个猛将的进攻,于是连忙便跟着肖天健日夜兼程的从汝阳县赶了回来。

本来牛金星做的最好的打算就是刘耀本能带兵守住卢氏县城也就算是不错了,在路上他还试图和肖天健商议安排如何在卢氏县城下大败曹文耀呢,结果肖天健在路上便摇头说不必考虑这件事,以刘耀本的性格,他铁定会率部死守官道口,不放曹文耀进入卢氏县境内为祸的。

刚开始牛金星还不相信,因为他知道官道口这个地方虽然地势很重要,但是却并不险要,以刘耀本的兵力,想要死守官道口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如果是他的话,就会率兵后撤回卢氏县城,据城死守等候援军,绝不会在官道口那个小地方和官军拼个你死我活的。

可是没成想还是被肖天健给说中了,当他跟着肖天健赶到官道口的时候,才知道刘耀本率部在这里跟官军打了多么惨烈的一场攻防战。

刘耀本率领不足两千人的兵力,死死的守住了官道口这么小小的一个土堡数天时间,愣是挡住了曹文耀麾下近万兵马,使之不能寸进卢氏半步,同时还给曹文耀所部造成的巨大的杀伤,这么做是需要多大的勇气,牛金星自然是知道的。

他没想到就连年纪轻轻的刘耀本这些少年们,居然都能做到如此程度,为了完成肖天健赋予他们的任务,甚至是不惜一死,也要做到,这也让牛金星看到了肖天健对于刑天军的凝聚力,单看刑天军上下如此骁勇,这世上还有什么他们做不到的呢?牛金星到此时更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没想到呀!刘小将军居然如此悍勇,实乃是大帅之福呀!以区区不足两千兵力,其中还大半多为新卒,居然硬是顶住曹文耀近万兵力这么长时间!真不敢相信,他们怎么在那座小土堡存活了下来!但不知刘小将军现在情况如何了?”牛金星感叹的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答道:“耀本刚才已经苏醒过来了,看来如果好生休养的话,性命是无忧了!这孩子确实是个好样的,少年营出来的这帮孩儿们也都确实是好样的,他们之所以能顶这么长时间,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他们这帮少年们的表率作用,我给他们的太少了,可是他们却用性命来报答我!真是愧对他们这些战死的孩儿们呀!

罢了,不说这个了,本来这次解决了祖大乐所部之后,我本打算趁势集结兵力取下汝州的,可惜因为这边的事情,汝州看来暂时是不能打了,现如今曹文耀率部陈驻于函谷关,虽然他遭此一挫,但是兵力还是不少,我想趁势倒不如先拿下函谷关,打下陕州,如此一来便将陕豫两地切断,也方便咱们现在和山西老家联络,不知道牛先生意下如何?”肖天健说话间便又将话头扯回到了眼下的局势上,说起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牛金星跟着肖天健走入他暂居的住处,招招手铁头立即便将一卷地图摆在了桌子上,牛金星抽出其中一张河南的地图,铺在桌面上,抱着胳膊捋着自己的胡子看着地图并没有立即回答肖天健的问话。

而肖天健也接过了近卫送过来的茶水,一边喝一边跟着牛金星观看着地图,也不催促牛金星说话。

牛金星看了一番地图之后答道:“卑职以为大帅现在攻打函谷关和陕州恐怕还不是时候!”

肖天健眉头一挑对牛金星问道:“先生为何如此判断?”

牛金星指着地图上的函谷关和陕州对肖天健说道:“大帅请看,函谷关这里背靠陕州,地势十分险要,关在谷中,地势十分险要,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而且曹文耀率部坐镇于此,虽说曹文耀名气不如其兄长曹文诏大,但是也是一员骁将,这一次虽然在官道口受挫,但是实力还在,数千官军镇守函谷关,大帅需要动用多少兵力攻打才行?

而且函谷关西面便是潼关,无论是河南还是山西,熊文灿和洪承畴都不会坐视大帅攻打函谷关而不顾,定会调集大军前来围堵我军,而这一带根本不适合展开,一旦开战,就很可能陷于此地,这也是历次各路义军入豫,始终不敢取函谷关的原因,都怕在这里被堵住!

一旦大帅在这里和官军陷入胶着之后,兵力肯定会被大量的牵制在这一带,官军有陕州和洛阳的支持,粮草补给比我们方便很多,而时下我们的兵器还主要靠山西那边支持,本地物资并不充沛,以我们的实力现在最好现在不要先打函谷关为上!如果要取函谷关的话,最好还是等到秋收之后,我们现在控制的这数县粮食收获了之后,物资不再短缺,兵力也更强的时候,再取函谷关和陕州不晚!”

肖天健摸着下巴的络腮胡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当牛金星说完之后,他点头道:“牛先生说的有道理!看来打函谷关确实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就可能腹背受敌!

那么如果不打函谷关的话,那么以先生所见未来咱们对什么地方下手最佳呢?难不成咱们再回师汝阳,继续去打汝州不成?”

“非也!祖大乐祖宽所部虽然已经被我们歼灭,但是陈永福的实力却还在,汝州又是河南的重镇,如果十天前咱们打汝州的话,倒是还有希望取下汝州,但是现在王家祯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再打汝州肯定已经不那么容易了!更何况近期经过如此连番大战之后,咱们的物资消耗甚为严重,而我军对于弹药物资的需求又非常之大,如果想要再发动一次大战的话,首要之事便是先补充物资!否则的话,继续朝外攻进,显然咱们力有不逮呀!”牛金星摇着头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也不得不承认牛金星说的是实情,因为刑天军的装备训练和各路义军有很大的不同,大批火器取代了冷兵器,使刑天军拥有了远超过其它义军的战斗力,但是同时却对于后勤的倚重也远超过了其它义军,根本不能学其它义军那样动辄便转战千里,打不了就走的战法,更多的时候,刑天军要依靠着自己的根据地提供物资支持,才能发挥出正常的战斗力,否则一旦物资弹药出现短缺的话,就会使得刑天军的整体战斗力立即大幅削弱。

而年后这三个月时间的连续作战,各部疲劳先且不说,单单是物资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年前储备下来的那些物资,特别是弹药武器,在经过这段时间的作战之后,消耗的十分厉害,如果不进行一次大规模的补充的话,很难想象他麾下的各部还能像以前那样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了。

这一次如果刘耀本不是因为教导营被拆分成两个营的话,仅以他们以前装备的数百支自生火铳,在官道口的这一仗也不至于打的如此惨烈,所以如果刑天军的兵力增长如果不配合着装备同步配备的话,战斗力不是上升,还可能会出现下降。

所以肖天健如果还想要有大动作的话,就务必先休整一下,给各部补充一批武器弹药,否则的话,仓促继续扩张,不见得会有好的效果,反倒可能还会造成贪多嚼不烂的情况,即便是拿下新的地盘,在官军的反扑之下,也不见得能守得住,甚至于连原来已经占领的根据地也可能会在官军的反扑之下丢掉。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饭要一口一口吃,这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肖天健不由得哀叹了一声,摇摇头道:“看来是我太急于求成了!眼下确实是该休整练兵补充一下了,将年后这段时间所获要消化一下才行!幸好先生比我冷静,及时点醒了我,要不然的话,这一次咱们保不准会吃大亏的!既然如此,那么就先停下手,先忙手头的事情好了!真想回去山西那边看看,看看那边的情况到底比我走的时候又发生什么变化了!”

肖天健率部南下入豫一晃便有半年时间了,说不想“家”是瞎话,临出行的前夜,范雨彤在床上的疯狂劲到现在还让他记忆犹新,虽然她不说出来,但是肖天健也看得出来范雨彤对他的那种依恋和不舍,范雨彤用从未有过的热情,不停的迎接着肖天健对她的征伐,用抵死缠绵形容丝毫不为过之!

现在战事稍微平息下来,他在河南的脚跟也基本上已经站稳,所以现在想家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以目前的情况,熊文灿刚刚就任,肯定和杨嗣昌会想尽办法做出点成绩的,刑天军粉碎了他们这一次的进剿,但是不代表着他们就会就此罢手,歇兵罢战,有了这一败之后,熊文灿肯定还要想出更多办法,调集更多的兵马来对付他,短期之内河南这边的情势并不安稳,随时都还可能会爆发更大规模的战事,所以肖天健即便是思念范雨彤,但是这会儿他也知道想离开河南返回山西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奢望。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正六隅十面张网

数路官军进击刑天军纷纷遭遇失败,这对于王家祯来说,无疑是一件很悲催的消息,这一战官方再一次没有能在刑天军面前讨到一点点便宜,最惨的恐怕就数祖大乐和祖宽所部了,白降河一战他们麾下的三千关宁军全军覆没,祖大乐和祖宽也都被俘成了刑天军的俘虏。

不过让王家祯没有想到的是祖大乐在一个月之后,居然带着几个家丁逃出了刑天军的控制,逃走的时候居然还将身负重伤的祖宽也给带了回去,不过逃走的地点却并不是在伊川,而是在山西的垣曲县,祖大乐逃离刑天军的控制之后,根本没有再回河南,而是一路头也不回的逃往了关外,投奔他兄长祖大寿去了。

朝廷和熊文灿起初都以为祖大乐和祖宽尽没于阵前,很长时间之后才知道祖大乐原来是被刑天军给抓了俘虏,后来又逃回了锦州,对于他们二人居然能在贼巢之中脱逃一事,所有人都觉得其中定会有点猫腻,祖宽身有重伤,祖大乐不但自己逃走,连祖宽也给带着逃了出去,这件事谁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却又没有证据表明祖大乐和贼军之间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

熊文灿上书朝廷请朝廷对祖大乐问罪,后来崇祯念及其兄祖大寿还要为国镇守关外,而且祖大寿本来就不好说话,当年崇祯下旨将袁崇焕抓起来的时候,祖大寿便一怒之下,干脆弃京师率部跑回了关外,不给朝廷干了,要不是后来孙承宗出面让袁崇焕写信给祖大寿的话,祖大寿保不准就跟朝廷决裂了,这次如果下旨逮杀祖大乐的话,保不准会又激怒了祖大寿,于是崇祯犹豫再三之后,仅仅是下旨革去了祖大乐的副将之职,就此不了了之了,不过这都是后话,关键的是王家祯得知连曹文耀都在卢氏碰了个头破血流之后,知道这一次大势已去,再打他是没力气了,只好上书朝廷请罪。

但是对于王家祯,崇祯就不客气了,王家祯接替卢象升之后,对于剿抚之事干的是一塌糊涂,现如今又因为指挥失误,令祖大乐祖宽所部全军覆没,崇祯饶得了祖大乐,可饶不了王家祯,当即便下旨将王家祯革职,派人将其逮了起来,押送京师论罪,并且于半年之后,将王家祯斩于京师。

熊文灿虽然吃了这一次败仗,不过罪责也都让王家祯担了,再加上朝中有杨嗣昌替他说话,所以这一次没有受到什么惩处,崇祯继续令其当他的五省总督,接着对各路义军进行围剿。

熊文灿也没想到,他上任第一件事便吃瘪到了这种程度,才知道刑天军确实名不虚传,于是也收起了对刑天军最后一丝轻视之心,开始和杨嗣昌商议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局。

而杨嗣昌在熊文灿就任五省总督之前,便已经有了一个通盘的考虑,于崇祯十年四月末,对崇祯提出了他著名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对各路义军围剿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