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道:“既如此,我可就有话直说了。早前有户人家很中意小雪,要讨了过去做长媳持家。要是大家都没有意见,我就做主了?”
左右几桌坐着的人都很惊讶,小雪更是大张嘴巴。
秦书砚立刻急了:“夫……夫人!万万不可!”
“嗯?为何不可?”兰君故作不知地问道。
“我我我,我想娶小雪!”秦书砚站起来,大声道,“金榜题名时,便是我求亲之日!”
“你这人!”小雪红着脸,起身跑出去。董武推了推秦书砚:“愣头青,还不快去追!”
“哦!”秦书砚向王阙一礼,追出去了。
董武爽朗一笑,又对王阙道:“爷不知道小山那孩子,好生了得。今次也进了州试,可惜差一名落选前十。但小小年纪已经如此厉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真的?”兰君真心为小山高兴。当初她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王阙会不遗余力地照顾培养那个孩子……想到这,她心里顿时暖暖的。
因为久别重逢,男人们在大堂里喝酒聊天,兰君和女眷先回房安寝。
阿青一边为兰君卸掉妆容,一边说:“公主这几天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兰君的脸立刻羞红,每天被某人那么挑弄,精神能好才怪。她故意岔开话题:“离京前我让你去宋家看看,他们都还好吧?”
阿青的声音小了很多:“说好也好,日子总要过的。说不好也不好,忠勇侯出了那样的事,皇上虽然没说处置,但宋家却是墙倒众人推了。”
兰君心中一痛,喃喃道:“希望师傅能把宋将军平安地送回京城来。”
“公主说什么?奴婢没有听清。”
“没什么,早些休息吧。”兰君拍了拍她的手道。
作者有话要说: jj的服务器我服了。。。。一到晚上就登不上,累死我了
☆、越人歌
他们在客栈里住了几日,每天都无忧无虑的。
小雪一直和秦书砚在一起,阿青便和寒露凑成堆。寒露在绣一个男人用的香包,被阿青看见,拿去兰君面前嘲笑了她好一阵。
女人们在嬉闹,王阙走到门外低声问张巍:“怎么样?”
“这几日人少了很多,防备也有所松懈。”
“那便今晚吧。”
张巍点了点头。
夜里,兰君又被王阙狠狠折腾了一阵,累得倒头就睡着。子时,王阙起身的时候,低头唤了她一声,她睡得深沉。
王阙把她攀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又低头吻了吻她,才轻手轻脚地穿衣服出去。
午夜的客栈里头也十分安静,只醒目处点着几盏灯火,老旧木板走动时会嘎吱作响。张巍举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林乔跟在后面。
董武早在客栈门口等着,把他们引向后山。
山林中,夜雾飘渺,一人负手而立,身上是最简单的青衣长袍。听到动静,他回过头来,面容清瘦,颧骨凸显,只一双眼睛,能把整片天地都纳入进去。
“叔夜!”王阙急急上前,竟忘情地抱住了那人。
谢金泠的身量跟他一般,别扭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嫌弃道:“玉衡,你的怀里都是女人的香气,简直纵欲过度!”
王阙推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与死神擦肩而过,都不能让你的嘴老实些!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让一个孕妇来当信使,幸好我看明白了她的暗号。”
谢金泠笑笑:“你也不差啊,把纸条藏在金贵的桔子里,那对夫妇宝贝般地揣在怀中,也无人会在意。那么贵的桔子……可惜我只能看看了。”
“忠勇侯呢?”王阙抬手,随他来的几人便分别散入夜色里。
“我把他放在安全的地方,由夙玉保护着。”谢金泠道,“他也是九死一生,我见到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
“肃州那般情况……他是怎么逃脱的?”
“说来话长。这次要多亏永安公主。她到肃州的监狱,凭着忠勇侯几个忠心的部下,把他劫持出来。他们一路被人追杀,后来躲到了山寨里。听说我离京去沧州养病,永安公主便和忠勇侯扮作逃难的夫妻,吃尽苦头才找到我。但是把忠勇侯交给我之后,永安公主便离开了,不知去向。”
“怎么会这样?”王阙吃惊。这样的永安跟印象里的永安大相径庭,这一路上凶险,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保护得了忠勇侯?
“她说宋家蒙冤,她不忍忠良受难,才一路冒死护送。忠勇侯交给我,她就放心了,跟着我们也是拖累,不如离开。”谢金泠叹道,“以前我只觉得她蛮横无理,今次才知道,皇家的公主果然都不一般。”
山中起雾,灯笼的光芒也被薄雾笼罩,黯淡了许多。
“叔夜,长话短说。明日附近有庆典活动,人员众多,我让董武和言儒掩护你们离开。”
谢金泠点了点头:“若我脱险,会设法通知你。保重。”
王阙抓着他的肩膀,全是骨头:“保重!”
谢金泠动作利索地隐入山岚物色里,了无痕迹。王阙从山上下来,对林乔说:“他们有三人……明日你跟着董爷他们一起走。”
“是,爷。”
张巍问道:“爷,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们也要去白州。皇上……恐怕没有几日了,皇上一驾崩,京城就会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