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寅肃放下手中的事,牵着莱浅浅往六清宫的旧址而去。那里的池塘早已填平,不知何时,竟已在大兴土木的修建了宫殿,主殿已成型,上面写着“清池宫”三个大字。
“清池宫?”不其然,她脑海里出现了六池宫,六清宫几个字眼。
“是的,这里曾经是兮妃住的六清宫,因我一时的恼恨,被夷为平地,如今我想把它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最初是什么模样?”
“你记得吗?”寅肃忽然回头看着她问。
“我?皇上,您问错人了吧?”但是看他表情似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一顿,又回头看了看那初具模型的宫殿,有些熟又有些陌生。
其实现在并不完全是恢复六清宫,而是把当年的六池宫与六清宫合一而建的清池宫。
“这里曾经是你住过的地方?”寅肃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莱浅浅没有听清楚,反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是问你,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皇宫?将来等修建好了,你跟麒儿可以有一处你们单独的地方。”
说道这里,莱浅浅不知不觉便回答到
“如果是我跟麒儿住,我们并不喜欢这六清宫,或许可以建成麒儿出生时,那山中小屋的模样。”
她话音一落,自己都愣住了,寅肃更是震惊的看着她。
“你记起什么了?”
莱浅浅还停留在刚才脑海里闪过的山中小屋的模样,也不知怎么脱口而出就说出了这话。她有些不安的拉着寅肃的衣服说道
“我好像病了,最近经常在梦中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甚至,甚至,我竟时常觉得麒儿是我生的。”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呢?”寅肃认真看着她,不错过她眼中任何一个神情。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凭空多出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恐怕晚上睡觉都会笑醒。”
寅肃见她说的天真烂漫,确实不是假装,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现在的感觉是失落还是庆幸,总之是七上八下没有落脚点。
“如果你不是莱浅浅而是甄六兮呢?”干脆直接问出口。
莱浅浅竟然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今天怎么竟是问一些不可能的话?”
面对她这样,寅肃只能无奈作罢,拉着她的手回去。只是她的手冰凉一片,走着走着,她忽然顿下脚步不走了,看着寅肃问
“为什么我明明知道是假的,却又觉得你说的是真的?”
寅肃一震,低头看她,见她眸光已泛着红,听着她继续说道
“可是一想到这些是真的,我的心就很痛,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寅肃已全身僵硬,他不知道六兮此时到底想起了多少,
“如果你想听,我愿意慢慢讲给你听。”
“不,我不想,那样的感觉太差,我不喜欢。”莱浅浅断然拒绝,她知道,有些故事如果一旦知道了,现在所有的简单与平静都会被打破。
两人都沉默的往回走着。
莱浅浅又跑去麒儿的住所,不知为何,她近来宁愿跟麒儿相处,也不愿跟皇上独处,皇上明明一如既往的对她很好,很温柔,但是她就是觉得很危险,时刻充满了危险,只能到麒儿这来避一避。
麒儿因为知道她是自己的娘亲,所以对她越发的好了起来,同时也不忘父皇给他下的命令,要让娘恢复记忆。
他与娘的相处,更多的都是南方那个小城相依为命的那几年,那时候她总是教他唱一些儿歌,他至今都记得。
“你都多大的孩子了,为什么还唱这么幼稚的歌?”
“这是我娘教我唱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真是好孩子。”莱浅浅夸奖着,心里一阵得意,好像她就是麒儿的娘似的。
“这个送你。”麒儿又拿出了一个香囊给她。
莱浅浅接过那香囊,只觉得异香扑鼻,十分好闻,不禁好奇到
“这是什么花,在通朝不曾闻过。”
“这是春堇花,只生产在玄国,是我碟夜姨娘送我的,我一直保存至今。”
春堇花?玄国?碟夜?
她脑海里循环出现这几个名字,鼻尖又是那熟悉的让她鼻酸的春堇香的味道,心中渐渐沉了沉,无数的画面像是在她的脑海里破涌而出,一直往外冒着,画面夹杂着不同的声音呼啸而来,她头痛欲裂脸色已青灰,忽然双眼一黑,倒地不省人事。
“娘,娘。”麒儿见她晕倒,急忙过来扶住她,不知她只是闻到春堇香的味道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她躺在那里,脸色奇差,双目与双唇都是紧闭着,只是眼角不停的淌出眼泪,无声无息的。
“娘,你醒醒。”麒儿叫她,却怎么也叫不醒,有些急了,急忙去找了太医来。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寅肃,他大步流星的也朝这边走来,脑子里也有些混乱。
她是清醒了吗?记起往事了吗?还是只是像前些日子那样,醒来又忘记了?他的精神每日都是紧绷着,脑子那根玄已快要断裂,再也支撑不住这种走钢丝的日子。
太医已早他一步替六兮诊断过,并无大碍,只是刚才气血攻心才导致的晕倒。
“那我娘要什么时候会醒来?”麒儿问。
“她这是心病,等她想醒的时候,自然就会醒来。”太医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