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劝她,六兮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手牵着麒儿,小小的他,此时的手是冰凉的,却一直一言不发跟在她的身侧,小小的他,瞪着眼睛看太医从寅肃的身上取出一团又一团被染红的棉条。
六兮蹲下身子,抱住了他,心疼道
“麒儿乖,娘先带你下去休息好不好?”
“好。”麒儿的声音依然是奶声奶气,但有些发抖。
六兮抱了抱紧他,转身对安公公说
“这里交给你,我马上回来。”
不等安公公回答,她已抱着麒儿朝她的六清宫而去。
走出御瑄殿,外面的空气清新,没了刚才的血腥味,她却更加的觉得心凉,虚软无力,但是她命令自己不能倒下。
麒儿问她
“爹爹会死吗?”
她心中一痛
“不会,你的爹爹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比这更严重,更痛苦的伤都能熬过来,他不会有事。麒儿,你要对爹爹有信心。”
这话是她安慰麒儿的,也是安慰她自己的。
在六清宫中,哄麒儿睡着之后,她才起身折回御瑄殿,心中不是没有忐忑,即害怕不安,又充满期待。
整个御瑄殿的宫人都被支走,殿内只有太医与安公公。
太医与安公公都浑身湿透,旁边是一对染了鲜血的棉布条,好在皇上的伤口都已包扎好,也换了清爽的衣服穿着,静静的躺在榻上,除了脸色唇色还是苍白之外,已看不出别的异样。
安公公见她进来,急忙退到一旁给她让出位置
“皇上的伤口已处理好,内伤,恐怕还需要养一阵时日。”
安公公没有全部都说,内伤不是养一阵的问题,而是能否养的好的问题,五脏六腑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大出血。
他不说,但六兮怎会不知?伤的那么严重,大出血,炎症感染等等都是未知数,伤成这样,即便在医学发达的现代都很难保证,何况在古时?
但她不敢表露出半分她的恐惧,只吩咐他
“把房内收拾一下,另外给太医在御瑄殿内安排一处住所,皇上受重伤之事,一定不要传出去,否则朝中那些虎视眈眈的大臣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是。”
安公公躬身退下。
太医的工作也完成,站起身对她朝拜,
“皇上果真是天子,伤成这样,若是凡人,恐怕早已无力回天,皇上的伤现在是暂时稳定了。”
暂时稳定,也就是还没有过危险期,只能尽人事,安天命。
六兮挥手,让太医也退下。
一时之间,御瑄殿里就只剩下他们俩,像往常无数次的样子,这殿里只有他们俩相互凝望,只是那时,她一心想逃,而现在全心想留在这,命运又给她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给她出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
她握着他冰凉的手,不停的摩挲着,低声说道
“寅肃,你要快些好起来,才有力气像从前那样保护我。”
她的声音很低,但一直昏迷的寅肃似有听到,睫毛微微抖动,很轻的睁开了眼睛,张嘴在说话。
六兮听不清他说什么,低头附身在他的唇边
“你在说什么?”
寅肃很用力又说了一句,见六兮并未听清楚,他又说了一句
“放心,有你在,我还舍不得死。”
这一次,六兮终于听清楚了,这句话,让她强忍的情绪瞬间崩塌,眼泪一下倾盆而下,低到寅肃的脸颊,流进他的唇内。
他眉心微皱,继续虚弱却是命令道
“不准哭。”
六兮手忙脚乱擦自己的眼泪,擦寅肃脸上她的泪
“我不哭。”
寅肃的眉心这才舒展开,闭着眼,面容已轻松。
他躺在床上,六兮爬在穿侧守着他,他时睡时醒,睡时或许是因为伤势痛,会紧皱眉头,醒时会跟六兮断断续续说几句话。
六兮就这么守着他一夜,快到天明时,寅肃再次醒来,看着六兮双眼下重重的黑眼圈,有些心疼,
“今天我会下旨给麒儿一个正式的身份,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我跟你的皇子。”
“这个不着急,等你伤好了再说。”
作者的话:
谢谢大家的体谅与关心,也希望大家身体健健康康的。
女人要爱自己,不是用钱买买买,而是要照顾好自己,因为你的病痛,再爱你的人也无法替你分担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