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寅肃是他们唯一失手的人。
“谁胆大包天,买通他们来杀你?”
寅肃冷笑
“想杀我的人何止千万?”
他说的那么轻巧,仿佛是说着别人。但六兮听的却心惊胆战。
“我们加派侍卫贴身保护。他们没有得手恐怕还会再来。”
“这不要紧,我孤身一人也奈何不得我,何况在宫内。我想的是,谁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这狩猎的围场,城外东南西北都有,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安公公往东南西北各处都派了人过去,制造假象,谁也不知道皇上去的是哪一个。另外,那晚,他是独自出去,一定是贴身,且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的人。
他说这话时,眼里是惯有的狠戾。
只有抓住这个人,才会水落石出。
看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六兮感到一阵寒意,心里更是涌现出很多不好的预感。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太多,这些人中,有没有她的至亲或者相识的人?
她忽然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黑幕所笼罩,声音有些抖
“这些事交给他人去办吧,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伤养好,把身体养好。”
寅肃这才放松道
“阿兮,从你回来之后,我常常想做一个昏君好了,就在这华丽宫殿里与你共度,醉深梦死。”
六兮假装惶恐
“您这是让我背上惑乱皇上的千古罪名,您可的快快好起来,这天要你撑,这地要你踏呢。”
寅肃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拥着
“阿兮,你真的长大了。可我希望你永远是那个快快乐乐永远不要长大的阿兮。有我护着你,爱着你就好。”
“无论我什么样子,都需要皇上的爱护啊。”
寅肃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眸与她对视
“是要皇上的爱护还是要寅肃的爱护?”
“我很贪心,都要。”
他亲她鼻尖
“确实贪心。”
一室安逸静好。
第39章
宫里环境好,又有多位御医的看护,加上寅肃自身身体强壮,伤口很快就恢复了。这期间,白日基本是仓若钰或者顾莘来陪到,而六兮为了避免遇到她们,只有晚上才来陪伴。
关于他受伤,关于无痕地杀的组织,寅肃后来鲜少跟她提,她也不问。宫里无人再提及,甚至连安公公都三缄其口。但她知道寅肃私下里正紧锣密鼓的勘察这件事。甚至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寅肃会在她不注意时带着一股审视的眼光看着她,当她假装不经意看向他时,他会转移视线。
他怀疑她!
他防着她!
这是六兮在他伤好之后,后知后觉发现的。为了证实这一点,有天夜里,刚到丑时,她假意睡不着起身赤脚走到外间。
外间是御瑄殿里紧邻卧房的另外一个书房,寅肃常把未处理完的公务带至这里处理。她就赤脚在冰凉的地上站着,站在书桌前,站在书柜旁。月关朦胧照进来,她竖着耳朵倾听卧房里寅肃的动静。
当她弯腰低头想捡起书桌旁的一张废纸时,忽地一个黑影窜至她的面前,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她的双手,她的肩膀,已被人牢牢的扼制住。
是寅肃,黑暗之中,他牢牢抓着她的双手,呼吸起伏而急促,声音冰寒的沉声问她
“这么晚不睡,在这做什么?”
六兮心里苦笑,果然,他在怀疑她防着她,甚至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么一想,心便是慢慢地苦涩,低声说
“我睡不着,所以出来坐一会。”
“为什么不点灯?”
“怕打扰你。”
一问一答,六兮的心越发的感到冰凉与疼痛。当她以为他们的关系逐渐的修复之后,当她已说服自己,开始放下所有自我,真心接受他时,他不信她。
她甄六兮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敢雇人杀皇上。
许是她身体的冰凉,让寅肃起了恻隐之心,他松开紧紧拽着她的那双手,改为从后面拥抱住她,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他的怀里。
一室的朦胧月光,两人相拥的影子打在地上,像是一体。
沉默之中,都各怀心思,谁也不肯开口多说一句话。六兮是因这步信任感到伤心,而寅肃则是感到心焦,甚至焦虑。他一向冷静惯了,唯独在六兮的问题之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
他在围场受重伤时,虽失去了意识,但感官却还是灵敏的,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闻到一种香味,这香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直到回宫,直到这阵子,他的伤口痊愈,体力恢复之后,与六兮有肌肤之亲时,在她的身上闻到了同样的花香味。
味道很淡,很独特,他曾一度以为是她独有的体香。
这个发现让他陷入焦虑之中,他想问她,却又害怕真相。他想信她,可这消失的六年,她去了哪里?还是他从前的阿兮吗?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未知与不笃定,便陷入到焦虑之中。
他从后面开始亲啃她的耳朵,在两人的热度都上来时,打横把她抱起往卧房而去,或许,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觉得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