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陈蟜却在此时拍起了巴掌,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旁十余郡守,畏都……如大府。哈哈!”
大公子陈须却没有弟弟的好心情,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蚊子了——真不知道皇帝舅舅把这样的酷吏安排来京城是什么意思?
陈二公子好象忘记自己的立场了,还在那里津津乐道呢:“都独先严酷,致行法不避贵戚,列侯宗室见都侧目而视,号曰‘苍鹰’!”
刘姱王主与丈夫心心相印,也露出担忧的神色,看向小叔子:“二叔……中尉者,掌徼巡京师呐!”
郅都在济南,济南豪门到京城逃难。
现在郅都来长安了,还是直接掌握京师武装的现管官,那他们这帮子京城贵族豪门可该怎么办??!
听了侄女的话,连长公主都不禁皱了一下眉。
但陈蟜二公子乐观着呢,呵呵笑着对馆陶长公主刘嫖眨眨眼睛,宽慰道:“阿母,阿母,不避贵戚,不避‘贵戚’!”
估计,还是窦家那事。皇帝表面不说,其实心里已经恼了,所以才从外地调来这只苍鹰,好好整顿一下京师的外戚宗室。
长公主和旁边的丈夫交换了一下眼色,默默点头。
可能性很大!
说起来,长安城的这帮宗亲贵戚也的确该认认真真整肃一番了。自吴楚内战结束后,各世家对族人的管治都有失松懈,是是非非层出不穷——窦家最近的案子,不过是浮出冰山的一角而已。
可以想见,大汉的都城长安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馆陶长公主突然笑了笑,
然后,以满是欣慰的神情看着屋子里的儿女:“无忧,无忧,苍鹰……与吾家何干?”
她家人口少,她家都是好孩子!
能惹事的都安分,就算有不安分的,也还在肚子里没出来(栾瑛),或者还在摇篮里内宅里没长大呢(刘静孟姜的儿女)!
一家人都乐了,
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照顾宠物的照顾宠物,琢磨首饰的琢磨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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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长公主!”
餐室虚掩的门外,长公主家的内总管哈着腰,自己给自己通报。
馆陶长公主见丈夫的酒具快空了,亲手提起银执壶,往羽觞里续满,头都没抬地问:“何事?”
内总管往屋子里张了张,偷偷摸把汗,继续深深地鞠躬:“禀告长公主,中尉府来人!”
中尉??
中尉府!!
苍鹰的中尉府!!!
酒杯一抖;筷子,停在半空中!
“何?!”
馆陶长公主惊跳起来,厉声让管家进来说清楚。
内管事一脸无奈,勾着腰,跨过门槛,钻进珠帘……最后,停在两层纱帘外,隔着帘幕向内通报:郅中尉派人来了。
才刚到。
人他认识,的确是中尉府的属官,不是冒牌货;而且,还带着公文呢,公文他也亲眼看了,官印什么的都齐全,不是伪造的,说是,说是……
讲到这儿,
可怜的内管事连做三个深呼吸,
心一横,眼一闭,用一口怎么也控制不了的颤音转述:“中尉府行文,传堂邑侯午之……之女陈娇……至、至府问讯!”
☆、第149章 更新更
屋子里一圈人,人人都看着阿娇!
被关注被注视的,却眨着一双漂亮极了的凤眼,颇有兴味地打量来传话的管事——可怜的管事,一脸上刑场就等着挨刀的可怜相,站都快站不稳当了。
看了一会儿,估摸着管事那头实在没戏,娇娇翁主爽爽利利地起身,怀里搂着沉甸甸的宠物兔,满不在乎地示意管事在前头带路。
既然官府找来了,就去一趟呗!
馆陶翁主非常镇定,馆陶长公主却腾地跳起来:“阿娇,不可!”
长公主的新婚夫婿魏云也随之立起,搀扶着妻子,连声附和。
“阿、阿娇?”栾瑛一只手抓住丈夫的袖子,另一只手扣紧猫睛石指环,满脸不可思议地瞪着阿娇:‘小姑子难道不怕吗?那……可是臭名昭着的廷尉啊!’
一时间,反对声一片。
不过,别人还停留在口头,陈蟜二公子已经付诸行动了。
只见陈二公子风一样旋过去,大声嚷嚷喝令外头待命的宦官马上去召长公主长史,同时叫人传外院的隆虑侯侍卫进内院候命。
长公子陈须很快领会到弟弟的用意,主动提出先去支应廷尉官署派来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