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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稳稳地落了地。
落地的位置正在窗下条案和窗边拉门矮柜以及一盏半人高双联树枝灯的中间……看这分寸拿捏得,既不远也不近,既没撞到案沿柜角也没刮到扯到……
城阳王女看在眼底,不禁暗暗称奇:‘哇!轻车熟路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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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最开始的姿势是脸朝墙壁;
等脚踏实后,一百八十度旋转,最后正好和床榻上两个女孩子照个脸对脸。
“阿娇!呃……咦?”
刘彻指指头上包着纱布的城阳王女,惊讶地瞪圆了眼睛,马上问表妹妹——她怎么在这儿?
“阿娇?”
城阳王主刘妜一手揪住陈表妹的袖子,另一只手两根指头直直地戳指大汉的胶东王,问的问题和对面来客毫无二致——他怎么来了?
看看胶东王表哥和再瞅瞅城阳国来的表姐,阿娇翁主面对不同人的相同的问题只能尴尬地笑;
先告诉城阳国的刘妜表姐,胶东王拥有长乐宫城的特权门牌,因此无论什么时间段都能进宫来。至于以哪种方式进入建筑物,这个……咳咳……属于细节问题。
随后,馆陶翁主阿娇颇有些头痛地望着胶东王表哥,有些无可奈何地低低抱怨,怎么又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从露台上翻进来?露台外的斜坡那么陡,若万一手滑了摔下去,可怎么得了?
“嘿,阿娇,无忧呀……”
大汉的胶东王嘴角上翘,一面因表妹的关心沾沾自喜,一面为自己的手脚利索洋洋得意——别说,能从层层宫廷侍卫群中穿插突围,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长信宫殿的高台画楼,简直是太有劲成就感了!!
而且,这种成就带来的兴奋和愉快感受太让人上瘾啦,足以弥补其背后需承担的种种风险。
“屡教不改!”
馆陶翁主推开表姐,从床榻上起来,颇有些不安好心地提醒胶东王表哥——最近几天,祖母的牙痛犯了,心情可是不怎么好啊!小心点!
大汉的胶东王用手背捂着嘴,眼珠子滴溜溜四周看看,很无所谓地狡辩,他今天运气好,非但外头没遇上人,表妹房里也没人,宫女们都在外头,谁会去乱说?
“无人?”
阿娇没好气地瞪胶东王表哥,头向床头的城阳表姐方向转转——刘妜表姐就坐在那儿呢!你看不见??
“阿娇,阿娇,依汝观之……”
刘彻满不在乎,只顾着舔着脸讨夸奖:“为兄之能较之从兄蟜……何如?”
娇娇翁主一听这话,凉凉地瞥刘彻一眼,转身走过去抱起蚌壳床里睡得昏天昏的胖兔子,鼻尖在胡亥柔软细密的兔毛上蹭蹭,半天才不屑地‘哼’一声——这家伙,就不能捡些好的学?
如果说半年前阿娇翁主还会为二哥卓越的轻功自豪的话,
但在半年后的今天,长公主一家可是提都不想提——陈二公子就是凭这身京师内无人能出其右的敏捷身手才勾搭上栾家小妞的!
刘彻看表妹面有不豫之色,等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嘿嘿”笑着,王顾左右而言他……
边上城阳王的女儿刘妜并不了解馆陶长公主二儿子婚姻的底细,所以对这对皇家表兄妹之间的互动和哑谜非常非常感兴趣,一个没忍住就问出口了。
胶东王本来就对城阳王女杵在房间里感到碍眼不满,自然不肯花心思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脸嫌弃地嚼舌头:好奇怪啊,都这么晚了,刘妜王主怎么还滞留在阿娇妹妹的房间?也不怕影响别人休息啊?真是太不识相了!
“从兄,汝不知,从姊此来……”
阿娇素来知道这位胶东王表哥虽然在人前一向有气质讲风度有礼貌,但一旦肆无忌惮起来,什么气死人的话都能说的出口,急忙代刘妜对刘彻解释,王女是因为需要养伤的缘故,才留在祖母宫里的。
养病!??
又何必跑到阿娇妹妹的楼阁??!
刘彻嘴上算客气了,可那张脸啊,明显挂着十分的高傲和十二分的不满,真是让刘妜王主想忽略都不能!
王主妜也是在父王的宠爱下长大的,在城阳国也是众星捧月的人物。虽然入京后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宫里实在算不上什么,一直努力自我节制,但这些天在长乐宫受到特别优待还是让刘妜很是恢复了些当年在城阳王宫里趾高气扬的精气神。如今见刘彻如此傲慢,心底的火也上来了!
城阳王主刘妜高高地仰起苹果脸,理直气壮地强调这儿是长乐宫,窦太后的长乐宫,不是他胶东王的官邸,而且此间是阿娇妹妹的居所小楼,人家正牌主人都没发话呢,哪轮到他一个外客说三道四?再说了,她和阿娇表妹感情好,两个女孩子说说私房话,再正常不过,总比某些人三更半夜不睡觉、爬窗子溜进女孩子房间合情合理吧?
刘彻被噎得够呛!
虽然他自认为光明正大,与阿娇从小一块儿长大,耳鬓厮磨的,早就熟不拘礼了!但如果硬是抠《礼记》,到底有不合适的地方。
阿娇见情形不妙,急忙插口转移话题,问刘彻表兄这么晚来找她,到底什么事情。
刘彻这才想起还有正事,
赶忙从怀里掏出个扎得横七竖八的东东,献宝似地捧到表妹面前:“阿娇……”
点点油脂,
从一层层干荷叶上渗出来——隐隐的香气,煞是诱人。
不过沾油的东西,不好借!
刘彻会意,
腾出只手,随意抓起旁边案上放坚果的漆盘,
一抖手将里面的零食倒了,将油乎乎的荷叶包放上去。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