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城阳王主刘妜翩翩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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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妹俩愉快地重逢了。
寒暄几句,阿娇忍不住问城阳表姐是怎么来的?
刘妜王主虽然是城阳王的嫡长女,出身够高够正,但因嫁的丈夫周坚地位尴尬,所以并不没有被列入随驾赴上林苑参加上巳节庆祝活动的名单。
“阿娇,阿娇……”
提起这个,妜王主就摇着手里的茜色手绢叹气:“岂不闻古语云……穷不为长,富不为少。”
周坚就属于倒霉的富贵人家的幼子。
爵位,是兄长的;家私,也在哥哥们的掌握之中。虽然是嫡幼子,却是继室生的;等到他长大成人,无论是钱财还是人脉,能落到手里的是少之又少。
再加上官职微末,弄得她刘妜以堂堂嫡出王主之尊,也只能跟着事事靠边站。
“道茂从姊!”
娇娇翁主不依地推了表姐一把——瞧她,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笑闹一阵,刘妜才话归正题:她呀,是靠拿着长公主的信札,以帮馆陶长公主给窦太后送信的名义才得以进入上林苑的。
“阿母有家书?”
阿娇闻言,一愣——她怎么不知道?
“无他,唯虑及阿娇尔……”
城阳王主刘妜盯着阿娇的表情,调侃地问表妹难道对于长公主的再婚,到现在还不能想通?
阿娇咬着嘴唇,不出声。
城阳王主一直推表妹,追问个不休:“阿娇……阿娇?”
许久,阿娇又扔出那个问题,她曾问过皇帝舅舅的问题:为什么要结婚?母亲喜欢什么人,又没人会干涉;尽管自得其乐就好,又何必结婚?
“阿娇,次……相异也!”
刘妜摇着表妹的肩膀,笑眯眯告诉她:对女人来说,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正大光明地并排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在阳光下,是非常非常重要滴!
娇娇翁主听后,
闷了好一会儿,还是默默地摇头——她还是不懂。
不过,阿娇不想再谈自家的家务事了,转而问表姐:“道茂从姊,晚来……将居何处?”
并非阿娇无聊,实在是离宫中的房舍有限,这次来的人又多,据说,有些品阶低的外命妇都必须和亲友合用房间了。实在很难想象还有空余的房间留给刘妜这个意外来客。
果然,
一听这茬,
刘妜王主立刻端出副凄凄惶惶的表情,可怜兮兮地紧巴着娇娇表妹,“阿娇”“阿娇”直叫,她现在就指望亲爱的表妹妹了——阿娇应该不至于狠心到不收留她,让她露宿街头吧?
‘就知道……’
阿娇“扑哧”笑出声来,在表姐假惺惺的哀告声中,一个劲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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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够了,城阳王主刘妜与馆陶翁主阿娇手拉手走出耳室。
宴会厅外,
隔着镂空大排窗上半透明的月白色窗纱,阿娇望着里面满室的彩绣辉煌、珠光宝气,轻轻问身边的刘妜表姐:表姐前头也在宴会厅,想来也看到栗夫人在请安中的表现了,有没有觉得……觉得……觉得……
‘栗夫人热情得过分?’
‘与其惯常表露出来的南辕北辙?’
‘姓栗的是不是对你有了某些想法?比如,那个空缺的皇太子妃宝座?’
——刘妜王主真是一点儿都不含蓄,根本不用陈表妹费事,就把阿娇翁主想问却不出口的问题接二连三倒出来了。
阿娇吃惊地回头,看着城阳表姐。
城阳王主刘妜轻轻一乐,
往前往后看看,等确定了十五步之内没人才压低了声音断言道,如果皇太子系真把主意打到阿娇身上,阿娇妹妹需要担心该是栗太子刘荣,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栗夫人。
“从姊……何意?”
娇娇翁主有点听不明白。
王主妜自信地笑了,有栗良娣,栗夫人绝不会接受其她女人当皇太子妃的。
“未必吧?”
馆陶翁主阿娇可不象表姐一样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