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公主的火爆性子上来,直接抢在陈表妹前面问平度这些是她的意思?还是贾夫人的想法?
‘哪有这样问的?帮你阿母抓贾夫人的错啊?’馆陶翁主横了不安好心的南宫表姐一眼,赶紧阻止:“平度,不可……”
可惜,到底晚了一步。平度公主的话已经出口了:“咦?干吾母底事?此论,亦非吾所想……”
‘这就对了!估计是从哪儿道听途说来的闲话。’
皇帝女儿们暗暗地点头——这样高政治敏感性的言论,实在不象出自贾夫人女儿之口。再说了,平度平时也不关心这些嘛!
包括阿娇在内的众人才松口气,一颗炸弹就起爆了!
平度公主用和前头毫无二致的纯洁表情,大声地报告:“言‘夫……仁厚何益?大兄之仁,极类孝惠皇帝’者,江都王兄也。”
“哗!”皇家贵女们全体骚动。
该真相可比‘平度公主说’劲爆多了。
要知道公主和皇子藩王根本不是同一个重量级的;尤其是,这位皇子还是手握重兵、曾为大汉帝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玉人王刘非。
公主们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藩王席上的刘非。
纤长皎白的江都王此时正与皇兄皇弟们推杯换盏,相谈甚欢;骤然感觉到来自姐妹们的异样目光,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咦?何……如?”
郑小公主耐不住性子,第一个发问:“阿兄,平度阿姊言,阿兄曾曰‘大兄之仁厚,堪比孝惠皇帝’。”
“呀?!”江都王顿时目瞪口呆。
刘嬛使出小妹妹赖皮胡缠的架势,磨着要江都王兄长表态——到底有没有说过啊?
这下,换皇子们议论纷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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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席上,王夫人的次子刘寄戳了戳今天宴会的主人刘彻,悄声提醒是不是该出面解解围。虽然还年少,皇子寄却本能地意识到这话题——过于敏感了。
刘彻将表弟兼异母弟的手推回去,抱胸趺坐,乐滋滋旁观。
只片刻功夫,江都王刘非就缓过神来,干笑着撇清关系:“平度,平度,汝此说……何来?呵呵,呵呵……”
“呃?阿兄年少而多忘邪?”平度公主不疑有他,很爽快地给出时间、地点、人物等诸多细节,好心好意地提醒她那位年纪轻轻就患上失忆症的异母兄长:就在前几天,掖庭外围的石桥——就是那座因沧池要清淤、暂时断流干涸小河的桥。
那天,鲁王、江都王还有胶西王路经石桥,在桥面逗留交谈。谈话中,江都王刘非讲了那句评语。而她就在桥下,为了找滚入河床的皮球来着。
‘原来是这样啊!’兄弟姐妹毫无障碍地接纳了这个说法。
如果换成别的公主,这帮龙子凤女或许还会有所保留,但既然是平度亲耳所闻,就没人怀疑了——在波云诡谲的汉室后宫,贾夫人之女向来与任何阴谋诡计无缘,诚实无欺久经考验,信誉卓着。
大汉的江都王做无声地呻吟:“上帝呀……”
鲁王扶额,与同胞三弟对视一眼,交换类似的眼神——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检查检查桥下和桥墩呢?还是不够谨慎啊!小妮子那么好玩,大冬天还踢蹴鞠?
‘怎么样,怎么样?’
看戏看得好不开心的胶东王刘彻冲刘寄兴奋地挑挑眉,
皇子寄闷然:‘就知道你和刘端是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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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的次子还是相当忐忑,对表兄兼异母兄长几次询问:‘讨论这些安全吗?万一传到栗太子或父皇耳朵里……’
看刘彻完全不放在心上,皇子寄有些急了:“阿兄,阿兄!”
“阿寄,阿寄,稍待。”
刘彻看到了什么,惊异地挑高眉毛,放下手里的金爵……
才跨过推拉门进入宫室的少年公子褒衣宽带,穿着之华贵绝不逊于在座的众位皇子;只是容貌非常陌生。偏暗的肤色,细长的双眸,几乎不带血色的薄唇,蜂腰虎背,举止间尽显英气。
说‘英气’比较含蓄;确切来讲,是一种雄性生物特有的桀骜不驯。此人身上的侵略意味如此之浓,以至于刚踏入内客厅,立时引起其他雄性人类——皇帝的儿子们——频频侧目。
用不着宦官通报,梁王太子刘买用行动揭示了来人的身分:“阿明,汝何故至此?”
平度公主往表妹身边靠了靠,好奇地问:“阿娇,‘阿明’谁呀?”
“从姊!”阿娇偷偷翻了个白眼——平度表姐也太懒了吧!听,刘买表兄都指名道姓了啊!
“刘明,乃梁王叔之次子。”
石公主在边上听到,主动给与解答,同时也深为怪异地瞅了异母姊妹一眼,暗想:‘平度不会连唯一亲叔叔家有几个堂兄弟都记不清吧?’
“从弟呀……”平度公主眨眨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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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的到来,
不过是在滚滚江河中扔入一颗小石子;没一会儿,就淹没在波涛中,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