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幸,入宫,脱籍……乃成‘人上人’!”孟姜的话语,编织出一幅美好的画卷。
着迷地望着镜中的自己——陌生的自己——魏素充满迷惘地问身后的孟姜:“素、素……果能得幸,贵人?贵人??”
魏歌女实在没自信;象她这样的女人,像她这样任人可欺凌可践踏的贱籍女人,真有可能得到至高无上帝王的垂青?
“魏素,何故不能哉?”孟姜女贴在歌女耳边,催眠般一遍遍地说道:“岂不闻……将相,宁有种乎?将相……宁有种乎??”
“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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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婉慌了,赶忙拦着:“阿姊?你不管我?”
门开半扇……
王主姱一条腿留在门内,一条腿跨出门槛,翘翘嘴角:“不管。”
“阿姊……”刘婉扣住姐姐的袖管,惊慌失措了:“阿姊,我……我怀孕了。”
“怀……孕?”
视线在刘婉稍嫌圆壮的腰围上转两圈,刘姱王主脸上闪过层层的隐痛和纠结,口气变得干硬干硬:“你怀孕……与我何干?”
“阿姊?!”刘婉惊叫,绝望地惊叫:“不行,你不能不管我!”
“我凭什么要在乎你之死活?”王主姱讥笑地看看和自己斗了半辈子的异母妹妹,反问她
:“就凭你……屡次三番在我和王父之间挑拨离间?逼我乳母不得不离宫?”
:“就凭你……剪坏我衣裳,扔掉我首饰,还偷偷在我床上放‘蛇’?”
:“就凭你……四处造谣,和你母亲不遗余力中伤我名誉,害我差点嫁不出去?”
:“还有,你谋杀我宫里小狗和兔子。哦!这我一定要告诉阿娇。阿娇要是知道你曾亲手淹死过宠物兔,一准连门都不让进!”
“阿姊,你好记仇哦!”刘婉几乎是呻吟了,后面嘀咕两声抗议:“而你当时就在边上看着!做主人……却袖手旁观,你又好到哪里去?”
刘姱的脸一红,随即瞪圆眼睛,忿忿道:“对啦,还有!为了侦刺我,你竟去学‘曲阜’方言?还说得比我都标准?!阿婉,王主婉,阿姊感谢你多年来…煞…费…苦…心。所以,我不管!”
“不,你不能不管。”刘婉象抓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放手。
“哦?我为什么非管不可?”
点点院子里守候的周德,刘姱一脸不屑地问:“怎么,你打算让你家情郎绑架……勒索?逼迫我为你们说项??”
“不!”没任何预兆的,刘婉王主放开手,退回到房屋深处:“阿姊,我不会那样做。”
“不过,王姊……”
梁王嫡次女的眼中,闪过冰冷的坚定:“……只要你这样离开了,我发誓,你以后也好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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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在不经宣召的情况下,自动出现在天子驾前。
当然,万事无绝对。
这世间,总有些人享有别人无法企及的殊荣。
而毋庸置疑的,前楚王刘戊之女——刘静——绝不属于那张‘特权名单’。
同样,如果皇帝未曾明示,也没有人可以不经允许,擅自告退。
因此呢,哪怕连天子的龙袍边都没见着,哪怕皇帝迟迟不召见,哪怕毫无用处毫无作为,楚国王主刘静还是必须一身正式打扮地跪在楼阁之外——天知道,得多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子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虽然获知‘姐姐不在家、陈须小夫妻也都出门了’让皇帝有些个失望,天子依旧和往常一样,在长公主院落中一座五层楼阁的三楼坐下。
此楼阁是馆陶长公主特建的,平时关着不让人进去,仅皇帝皇太后驾临时才赴使用。
侍从们在属官指挥下,轻车熟路地奉上酒水、鲜果和还有菜肴——长公主官邸的下人对当今皇帝的口味爱好熟悉得很,根本不需要事先安排。
不久,乐舞出场了。
今天的女乐有新曲。几名讴者的合唱相当出色;尤其是其中的一个,锦衣美饰,容光焕发,很是让皇帝多看了两眼。
没有人注意到,酒宴过程中,某个普普通通的小宦官混在侍从之中,瞅准空子拽过位衣着体面的家老,耳语了一番。
后者的脸上看似无动于衷,被垂胡袖遮住的手却动作神速地往怀里塞了些什么。
更没有人想到,两刻钟后当皇帝内急去‘更衣’时,那个在内官的默许中走进茅厕伺候如厕的华服少女,会与前面的情形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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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何意?”
听刘婉这么一说,刘姱反而收回了跨出去的那条腿:“你……想干嘛?”
“阿姊,”王主婉似笑非笑:“并非我想干嘛,乃你我之王父……想干嘛?”
刘姱闻言,一窒。
“粮秣……满仓,欲待何为?”
“铸造……剑戟,欲待何为?”
“蓄养……死士,欲待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