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节(2 / 2)

女宦 江南梅萼 2527 字 7小时前

“此物也能入菜?”慕容泓好奇,在他看来,这就是树叶而已。

“陛下,这叶子能吃,在民间,若是遇着荒年,百姓们为了填饱肚子,还能为这些树叶打起来呢。”张让弓着腰笑道。

慕容泓眉头微微一皱,问尹蕙:“你们膳食有缺?”

尹蕙忙道:“陛下切莫误会,妾着人摘取此物并非因为膳食有缺,只是妾怀念这种味道了,故而摘些尝鲜罢了。”说到此处,尹蕙大约也觉着此举显得自己嘴馋,双颊不由微微泛红。

“此物是何味道?”慕容泓对这些让他觉着有趣的事情保持着一贯的好奇心。

尹蕙想了想,形容不出来,便硬着头皮答道:“春的味道,乡间的味道,儿时的味道。”

因着长安的离开及诸般杂事烦心,慕容泓近来心情不好,胃口自然也不好,听她这般说,他益发想尝尝这树叶到底是何味道,便对张让道:“传令下去,朕今日去尹选侍处用午膳,一定要有这种树叶做成的菜。”

张让领命。

慕容泓这才带着人转身走了。

等皇帝一行走得远了,裴滢才缓过劲来,一把扯住尹蕙的袖子激动道:“尹姐姐,你听见没,陛下今日要去你那儿用午膳!”

尹蕙也懵懵的如同做梦一般,她有些不确定地问裴滢:“陛下方才真的说要去我那儿用午膳吗?”

“当然是真的啦,还说一定要有香椿做的菜,尹姐姐,你要一朝得幸时来运转了!嘤,我好羡慕。”裴滢道。

尹蕙瞬间体会到了心花怒放的感觉。什么一朝得幸什么时来运转,她根本都不敢想,她只知道陛下要去她那里用午膳,只要能给他做一道菜,只要他能吃一回她做的菜,她都不枉此生了。

慕容泓回到甘露殿,恰有潭州那边的军报传来,韩王王浒攻打云州首战失利。

军报中称叛军如困兽之斗凶悍异常,且叛军那边有善巫蛊之术者,还未开战,王浒这边就有大批士兵不明原因地病倒。与此同时,朱国祯似乎还以割让土地为条件欲向福州借调粮草。

慕容泓立刻着人去请钟慕白赵枢等人进宫商议此事。

晌午,琼雪楼内布置一新,皇后知道皇帝中午要去琼雪楼用膳,特意给尹蕙送去许多物件儿让她装扮室内。

眼看快到用膳的点了,饭菜都已上了桌,尹蕙看了眼自己亲手做的香椿拌豆腐,香椿鲜绿,豆腐嫩白,让人瞧着便很有食欲。

她心中暗暗欢喜,就连手指上不慎烫红之处都不觉得疼,激动而忐忑地等着陛下驾临。

琼雪楼几个宫女太监也全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尹蕙位分低,住处又偏僻,被派来伺候她的自然都是在宫里混得不好的。

原本这些宫女太监都抱着混日子的态度得过且过,而今见陛下居然突然要来琼雪楼用膳,一个个就似吸多了寒食粉一般,精神极度亢奋。

众所周知,陛下初初亲政日理万机,鲜少来后宫,是以宫中除了皇后和周美人之外,其他人都未侍过寝,若是尹蕙能成为第三个侍寝的嫔御,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就这样,琼雪楼主仆十余人静静地等了大半个时辰,眼看午时都过了,还不见陛下过来,心中那股火热的激动之情便渐渐冷却下来。

尹蕙位分低,未能从娘家带自己的贴身婢女过来,宫中分给她的大宫女一位名叫丽梅,一位名叫丽香。丽香性格温柔内向,丽梅则泼辣势利。如今尹蕙也没那个条件和资格去挑拣,只能将就用着。

眼看陛下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丽香过来对尹蕙道:“选侍,这菜都冷了,估计陛下今日是不会来了,要不您先用膳吧。”

尹蕙看了看窗外落尽了梨花、枝条碧绿的大梨树,指甲微微嵌进掌心,道:“再等等吧。”

门外丽梅一声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来嗑。

甘露殿,赵枢建议慕容泓诏令梁王张其礼派兵驰援王浒,钟慕白则坚决反对,理由是夔州与荆州相邻,梁王必须以提防赢烨进攻夔州为第一要务。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其余诸臣各有附和。

慕容泓沉默不语地听了片刻,忽道:“时辰不早了,今日暂且议到此处,各位爱卿先回府用膳吧。”

众人没争出高低,准备明日早朝继续,便陆续告退出宫去了。

慕容泓起身在窗口站了片刻,回身便拟了一道圣旨。

旨意是给福王陈宝琛的,既然他与先帝签订的盟约中写明了陈家兵不为天下战,那就为他自己而战好了。只要他愿意参战,他陈家军攻下的土地,都归福州所有。

不管实情如何,福州至少明面上还在大龑治下,而云州已经不在了。平叛云州是他亲政后的第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又过了半个时辰,尹蕙终于意识到,陛下今日是真的不可能来她这里用膳了。

心中木木的也说不清到底是何感觉,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香椿豆腐,忽然又庆幸起来:幸好陛下没来,这香椿竟是苦的。

第323章 赵翕之死

午后,赵宣宜小憩起来,正坐在妆台前梳妆,她从娘家带来的另一名侍婢静年苍白着脸着急忙慌地从殿外进来,带着哭腔道:“娘娘,不好了。”

赵宣宜眉头一蹙。

秀樾见了,忙道:“有话好好说,别上来就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能有什么不好?”

静年跪下道:“真的不好了,娘娘,大爷、大爷他没了!”

赵宣宜愣了一下,倏然回过头来,问:“你说什么?”

“娘娘,是家里传来的消息,大爷今天去山上拜祭夫人,下山时马车从山道上摔了下去,大爷他、他摔死了。”静年哭着道。

秀樾吓得手里的梳子都掉在了地上。

赵宣宜惊愣不语,过了好半晌才做梦一般地问:“那三爷呢?”

“三爷没事,他没同大爷一道去拜祭夫人。”静年道。

赵宣宜回过脸面对着镜子,道:“你俩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