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珍脸上露出了笑意,现在真是过得好了,原来求人家说亲也没几人乐意,现在儿子才刚出去半天,竟然就有人找上门说亲了。“小芳,你觉得那个女孩怎么样?”
“身材适中,长得中等靠上,人挺大方的。”周韵想了想回答。
“你要觉得印象不错那应该就没问题。”
“主要还得看我哥觉得怎么样,是他们两人过日子呢。”
“这倒是,原来你哥曾有一个相中的,可人家说要有新房,还得3000千块彩礼才行,过门之后分家另过。咱家也没那条件,就没成。结果前几天对方听说咱家现在做咸花生向外卖,又乐意了。可你哥这次不同意了。”
“我哥不同意是对的,还没结婚就想着分家,这家人人品也不怎么样。”前世周胜武找的女孩就很泼辣,养父母替她带孩子,还一不顺心就泼口大骂。这次怎么也不能找那样的人。
“这倒也是。不过这次他们这么主动,我们得好好打听打听人有没有问题。”
☆、第22章
接下来几天,周猛两口子继续做咸花生卖。周韵则按部就班地上学,自从那天她唱了《铁窗泪》,现在她的学校生活安静了许多。
有同学还悄悄地问她,是否她表哥真在县公安局。周韵似笑非笑,“你说呢?”别人都不再问,看向她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敬畏。
这天周四,周韵照例给钱芳带了一些咸花生吃,却见钱芳并没有原来那么高兴,道了谢,却仍是两眼红红的。
想到被邓光几人围着时这个女孩毫不犹豫站在她前面,周韵问:“你怎么了?”
钱芳摇摇头。
难道是回家被家人骂了?
上课铃响了,周韵发现钱芳精神有些恍惚,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平时那么爱学习的人怎么这样,周韵在课桌下面的手轻拍了她腿一下,钱芳尖叫一声。
老师从讲台上掷下来个米分笔,“钱芳,去教室外面站着!”
周韵忙拉着她道:“老师,钱芳身体不舒服了,我带她出去看看。”
老师挥手放行。
两人到了外面操场无人处,周韵这才又问:“钱芳,你到底怎么了,原来最认真学习的,今天我发现你竟然没听课。”
钱芳牙咬得咯吱响,眼泪像小河似的流了下来。
周韵抽出个手绢替她擦泪,“我们是好朋友,你有什么为难的说出来,我们一块想办法。”
钱芳的眼睛流得更凶了,她扑在周韵身上,半天才道:“我继父,我继父他在我睡着的时候摸我。我吓得叫了一声,他说,他说我敢说出去,就把我和我妈赶出他们王家。小芳,我怎么办?”
怎么有这样恶心的人?前世的时候她沉浸在自己的苦恼里,根本没发现钱芳有什么不对。她一下一下轻拍着钱芳的背,轻声问:“你妈知道这个事吗?”
“我妈说让我少在我继父面前出现,呜呜……”
如果是她,大概会想办法踢爆那人的烦恼根,而不是这样委屈自己。可是钱芳,看着这个哭泣的少女,周韵问:“你想怎么办?”
钱芳慢慢停住了哭泣,有些迷茫,“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先在学校住吧,注意回去别一个人单独呆着。回头还是要好好和你妈商量,让她多操些心。”只要钱芳妈能坚决一些,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女儿的。
钱芳点点头。经过一番哭泣,也许是周韵的冷静也感染了她,她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以后有什么事来和我说一声,我们一起想办法。”
“嗯,谢谢你,小芳。”
“不用谢,我们是好朋友。”
安置好钱芳,两个继续去上课。回头陪她回去拿了一床铺盖搬到了学校。女生们统一住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全是通铺,三年级在最上方,位置还空着不少,钱芳住了进去。
周四的时候放学回家,周韵就见到张泽正在屋内小方桌边坐着,和养父母说得热烈。周猛还笑着说:“小芳,你捡了人家的包这么大的事也不给我们说?”
“捡了包?”周韵一楞。
张泽急忙站起,“前天我在刘家洼那办事,除了钱,还带着证件和许多重要材料,都放在一个包里,却没想到不小心掉了,如果不是你捡到,我赔得只能去跳楼喽!当时想着点过东西好好感谢你呢,没想到你却匆匆走了。”说着连连对她拱手,一付又庆幸又后怕的样子。
张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已不言而喻了,在养父母面前,周韵不好说别的,含糊道:“捡到东西要归还原主这是应该的!”
张泽在周猛夫妇看不到的角度冲她眨眨眼睛,“这也证明叔叔婶子你们养的女儿好啊!一般人哪会这么热心,大冷的天,还在原地等了半天才交给我!”
这个时代年轻男子多是剪的郭富城式发型,周胜武就是这样。
张泽不同,他剪个短碎,身穿一件深咖色毛料中长大衣,里面衬着一条灰色的羊毛围巾,脚上是擦得锃亮的皮鞋。虽然年轻,但有多年磨砺在那儿,整个人气势十足整个人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与这个简陋的屋子格格不入。
看这样的人表扬自己女儿,周猛夫妇非常高兴,“小芳这个孩子,这么大的事回来也没跟我们说。张泽,不嫌脏的话在我家吃一顿吧。”
又一次听到小芳这个名字,张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话却很正经,“能吃到婶子做的饭我求之不得,不过下一顿吧,为了表示感谢我已在乡里饭店订过了菜,还请叔叔婶婶让我表表心意!”
“还去饭店吃?那不是太破费啦!”两个老实人有些不安。周韵在养父母后面瞪他一眼,这家伙,又在故弄玄虚。
张泽给她一个安抚的笑,虚扶着林新珍走了出来,说反正已付过钱,不吃也是浪费,他那张嘴,一会就让林新珍夫妇把他当作亲人一样。
午饭点了一大桌子菜,饭店里最好的也不过熬炒鸡、辣子肚丝、五香牛肉等等,张泽都要了,还点了半斤装的二锅头,周猛夫妇只说太浪费了,张泽笑道:“叔,我还有事求你呢。”
“什么事?就是你叔我没什么大本事,能帮你什么?”周猛没把话说死。
“是这样,我现在来回贩东西卖,前几天在外地遇到一批葱,挺便宜的就进了一些,一时都卖出去也太可惜了,就想找块地先把葱围在地里,等过一段再卖。不知叔能不能帮我找块地?我付租金。”
周猛想起自家的田,除了种小麦的,他家白菜收了之后的地就空着,准备立了春种烟叶。
不过种葱,他摇摇头不禁道:“孩子,你买啥不成,干嘛买葱,今年的葱快和白菜差不多一个价了,卖不上价啊。它还不如白菜产量高,葱在田里占地方,价低了就不合适。”就差点说张泽是不是受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