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喜欢就得娶回家!(2 / 2)

他们之中如果不是有一个人在撒谎,那就是其中还有其他的猫腻。

顾恒舟思忖了片刻说:“那位郎中的女儿在漠州,说城中有怪病流行,向我求助,我这才上报陛下带着禁卫军前来远烽郡查看情况。”

原来如此。

叶明山和孙毅光都恍然大悟,原来是有小丫头跑到漠州去告状了,难怪世子殿下会知道这么多。

叶明山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有暗哨在远烽郡都还好。

叶明山这么多年都待在远烽郡,没和朝堂那些老狐狸打交道,平日又有顾廷戈坐镇边关,不用他操心什么事,敏锐度降低了不少,孙毅光一直跟在顾廷戈身边,嗅觉却敏锐得很,结合顾恒舟前后的问话来看,立刻察觉顾恒舟还有话没说完。

这件事还是有蹊跷,顾恒舟既然来了,必然要把这件事彻查清楚再走。

如此一来,至少要在远烽郡待个半把月。

叶明山本来想让他去郡守府住,孙毅光当即拦住不让顾恒舟走,叶明山觉得军营里都是些粗莽之人,怕他们招待不好顾恒舟,两人正僵持这,李云觉安排禁卫军分好营帐回来,他的性子比孙毅光还要急,当即叫了几个亲兵把叶明山和跟着一路来的亲信架出军营。

叶明山忍不住大骂两人是土匪流氓,两人也毫不在意,等叶明山一走,便殷勤的问顾恒舟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

两人虽然是大老粗,但对顾恒舟这个世子是由衷的喜欢,万万不会慢怠了去。

顾廷戈这些年写回家的书信上没少提起孙毅光和李云觉,顾恒舟知道他们虽然性子暴躁,但都是跟随顾廷戈多年的心腹,两人在沙场上杀敌英勇异常,立下的战功不比顾廷戈少。

顾恒舟对两人很是钦佩,摇头拒绝再添置什么东西,拱手冲两人行了一礼,尊敬的开口:“行远见过李叔叔、孙叔叔。”

顾恒舟行这一礼,完全放下了世子殿下的架子,把自己当成一个寻常的晚辈在两人面前。

两人互相看看,一点没有长辈的架子,一左一右搭上顾恒舟的肩膀,原形毕露,热络的说:“你小子虽然是大统领的亲儿子,但要进咱们镇北营也要守营里的规矩!”

顾廷戈在顾恒舟记忆中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形象,平日送回京里的家书字里行间也都很严肃,顾恒舟本以为镇北营的规矩是要以一挑十什么的,已经暗暗做好了心里准备,没想到却被孙毅光和李云觉带到了伙头营。

顾恒舟到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折腾了这么一通,天早就黑了,营里的放饭时间也过了,但李云觉安顿禁卫军的时候,让伙头营重新生火做了吃的,还特意留了一大碗红烧肉和几个白面馒头给他们。

肉和馒头都放锅里煨着,他们到时端出来还是热气腾腾的。

伙头兵把肉和馒头放到桌上,又提了三大坛子酒出来。

之前乍一看看不出这伙头兵有什么特别的,提着这三坛子酒就能看出这人功夫不俗。

这三坛酒不同于瀚京的那种巴掌宽的小坛子,而是半臂宽高的大坛子,一坛至少有十多斤酒,那伙头兵一手拎着一坛,头上还顶着一坛,走得又稳又快,可见基本功有多扎实,下盘有多稳。

伙头兵和两人的关系很不错,把酒放下以后,拍拍两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提醒:“大统领过些时日就回来,你们注意分寸,别玩得太过火,不然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李云觉拍开那人的手,迫不及待的开了自己那坛酒,满不在意的说:“大统领在营里可是出了名的海量,都说虎父无犬子,行远的酒量一定也很好,这点酒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李云觉说完帮顾恒舟把那坛酒也开了。

酒是边关纯正的烧刀子,一开坛,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闻着便比御贡的梨花白要霸道热辣。

顾恒舟眉心微拧,不敢托大,对两人说:“李叔叔、孙叔叔,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晚辈的酒量确实不太好。”

李云觉和孙毅光一愣,见顾恒舟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孙毅光想着要套顾恒舟的话,犹豫了下还是坚持道:“行远一路来远烽郡辛苦了,这顿饭就当是为你接风,边关天气冷,营中也没个火盆取暖,你喝了这酒浑身才暖和,然后才能睡个囫囵觉。”

烧炭取暖那都是闲着没事干的人才能做的事,营中哪有那条件,所以军中将士有一个算一个,多少都是能喝点酒的。

李云觉闻言也劝道:“你孙叔叔说得有理,行远先喝一碗暖和下身子,我和你孙叔叔有数,不会强行灌你酒的,一会儿你不能喝了说一声便是。”

两人把分寸拿捏得很好,一点没有要强能所难的意思,顾恒舟也不好再推辞,颔首点了下头。

孙毅光便把自己那坛酒也打开,先让顾恒舟吃了一个馒头和两口红烧肉,才让顾恒舟喝了一碗酒。

这是顾恒舟第一回喝这么烈的酒,那酒入口刺舌,入喉如刀,到了胃里便如火烧,若不是顾恒舟极能隐忍掩饰,只怕当场就要呛得咳嗽起来。

他垂在膝上的左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孙毅光和李云觉没有发觉,眼巴巴的看着顾恒舟问:“如何?”

顾恒舟面不改色的又咬了口馒头咽下,说:“好酒。”

两人脸上立刻带了笑,李云觉压低声音对顾恒舟说:“这可是大统领埋在主营帐下面的酒,都好些年了,能不好吗,今日要不是行远你在这儿,借我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挖来喝。”

军中的人都喜欢喝酒,两人馋顾廷戈的酒好久了,一直想找机会喝点,今天让顾恒舟按规矩喝酒和大家打成一片是其一,其二就是两人想过酒瘾了。

顾恒舟觉得两人这举止有点孩子气,唇角微勾,哑着声说:“酒是我喝的,等我离开的时候,再买几坛埋在那里,父亲不会发现的。”

李云觉一拍巴掌,揽住顾恒舟的肩膀说:“好小子,出手阔绰,真有大统领的风采。”

李云觉说话的时候,孙毅光已经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喝下,他满足的喟叹一声,还记着正事,劝顾恒舟又喝了两碗才问:“今天行远你说那个郎中的女儿到漠州去了,她是如何到漠州的,又是如何遇到你的?”

李云觉没听到之前的问话,一脸茫然,问:“谁的女儿?行远你要成亲了?”

孙毅光拿起筷子在李云觉脑袋上敲了一下,熟稔的怼道:“不懂就不要随便乱说话,喝你的酒!”

听到两人的对话,顾恒舟低低的笑了一声,喑哑的开口:“是一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不过我们要成亲的话,很难。”

李云觉没好气的横了孙毅光一眼,而后燃起八卦之魂,热切的看着顾恒舟问:“那你还真的有心上人啦,是哪家的姑娘啊,满嘴谎话这个毛病可不大好,不过你可以多跟大统领学学治军的手段,营里多少刺儿头,那些毛病不都被大统领训好了吗?”

孙毅光也被这事吸引了注意力,把正事放到一边,拍拍顾恒舟的肩膀说:“你别听姓李的乱说,他只会出馊主意,我听说瀚京的姑娘都水灵灵娇滴滴的,拿治军那套手段对待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只怕没两下就要死得透透的?”

顾恒舟盯着已经空了的酒碗说:“她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她不爱哭,还抗揍。”

孙毅光挑眉,拔高声音:“再抗揍也不能那样,咱可都是七尺男儿,决不能干欺负小姑娘的事,行远你既然喜欢人家姑娘,就要尊重她,爱护她,人家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话多花点心思搜罗来送到她面前,姑娘家还都喜欢胭脂水粉之类的小玩意儿,你多送人家礼物,人家自然会记得你的好,愿意一辈子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顾恒舟抿着唇不说话了,坐得笔直,眼神放空有点找不到落脚点,李云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眼珠子都不怎么动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孙毅光说:“不是吧,才三碗酒醉了?”

孙毅光也有点措手不及,咋舌道:“不应该吧,大统领不是说之前回京述职,每次都和行远对饮拉近父子感情吗?”

两人刚说完,顾恒舟自己端起酒坛又倒了一碗,仰头一饮而尽,眼角有点发红,不知是被酒辣的还是想到什么事难过的。

顾恒舟说:“我不能娶她。”

这话一出,李云觉和孙毅光都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越发好奇。

堂堂镇国公世子,便是公主都能娶得,还有什么人是不能娶的?

李云觉试探着问:“为什么不能娶?行远你喜欢的莫不是个寡妇?”

“不是。”

“那是有夫之妇?”

“也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娶?”

李云觉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了,顾恒舟犹豫了片刻说:“我喜欢的人,现在是男子。”

“噗!”

孙毅光一口酒咽到一半全都喷出来,李云觉正好坐他对面,被喷了一脸。

孙毅光掩唇咳嗽两声,惊魂未定的问:“什么叫现在是男子?难道以后他还有法子变成女子?”

孙毅光只是随口那么一问,顾恒舟却绷着脸很严肃的说:“有,只是这法子很凶险,而且做回女子以后,她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恣意的生活了,甚至还要承受很多非议。”

做回女子?

孙毅光和李云觉抓住关键,同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娃娃啊。

两人这一生都奉献在疆场上,只和风尘女子有过短暂的露水情缘,没瀚京那么多规矩和门楣观念,确定顾恒舟喜欢的是女子以后便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孙毅光说:“只要有法子,凶险一点也没什么关系,行远你既然喜欢她,待她恢复女儿身之后娶了她便是,到时有你护着,还有国公府做靠山,她如何不能恣意生活?”

李云觉也凑过来附和道:“若有人敢在背后嚼她舌根,你就把人抓起来狠狠教训一番,若是那人位高权重,你就用镇北军的名号吓他,咱们镇北军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难道还护不住一个小姑娘?”

顾恒舟还是有些放不开,说:“我注定要在战场杀敌,若是哪日不幸死在战场上……”

“那也要把人娶到手再说!”李云觉一拍桌子站起来,坚定的打断顾恒舟的话,匪气十足的说,“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哪有因为其他原因畏缩不前的道理?你娶了她,活着她是你的妻,死了她也得为你守身如玉,就算这辈子欠了她的,下辈子你投个好胎,做个惧内的男人千依百顺的好好补偿她。”

孙毅光和李云觉走的是一个路数,跟着追问:“行远你说,那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既然现在不好明着娶她,那我们就把她抢到营里,先生米做成熟饭,等她肚子里怀了顾家的血脉,就能用顾家祖上攒下来的赫赫功名护她们母子周全了。”

顾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