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他听到小厮说郑太傅病了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起来,被秦婉劝了几句,赶紧来了郑府。
“老师老了,眼力劲儿也不如从前了。”郑太傅低声说道,想到为了温一枫给卫珩难堪,还是觉得脸上挂不住,“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你与婉丫头的事儿,太后如何说的?”
不想他话锋转得这样快,卫珩略显窘迫,半晌不能说话,严先生就笑道:“老东西,成日提些什么事儿?你倒是在府上养着,不知我在那春狩营地里的难受。和宁郡主如今大了,也不是当年那个非要扯老夫胡子的小女娃了,对你这小徒弟可是寸步不离左右,倘若太后不许,她敢如此行事?”
“严先生……”见他这样直白就说了出来,卫珩轻唤了一声,“郡主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你既然知道她未出阁,怎的还能将她留在身边?”严先生冷笑道,“小子,你跟你这师父一样,可真真儿是别扭。我若是你,就径直去雍王府提亲了。”
卫珩难免脸红了起来,郑太傅自然不喜:“去!你这老东西,来我这里欺负我徒儿作甚?若真要逞威风,滚回家里去逞。”
严先生瞪大了眼:“可不知道是谁病久了,巴巴的要我来给他诊治,现下可是翻脸无情不认人。老货,来日还有你求老夫的时候。”
郑太傅也分毫不让,啐他说:“老货,老夫可不会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慢慢的开始步入结婚的序曲啦~
青睐
依着大熙的惯例, 素来都是五月殿试的。而卫珩膝上的伤并未完全复原, 自然是经不住武科的力量较量, 也就只能放弃武科的殿试, 转投于文科的殿试。对于这一点,在乡试、会试两次被他压得死死的武科考生那是一番欢喜,根不能跳起来表示自己的欢喜。唯有夏竟成很是怅惘:“我还盼着和卫兄较量较量呢,可惜没有机会了。”
见他一脸怅惘的样子,卫珩不咸不淡的反问:“既然如此惆怅,不如夏兄这次故意输掉, 三年之后, 你我一较高下如何?”
然而这厮脸色立即就变了:“可别呀卫兄,我在我爹跟前可是立下军令状的, 我要是不能高中,就将我交到我姑妈手上。你知道,我姑妈有个毛病不是, 我可不敢在她手上过活, 那打起人来,比卫兄你还狠啊。”
他面部表情十分夸张,在场的卫珩和秦婉都笑了起来。夏昭华天生神力, 倘若是个男儿, 凭着夏家在军中的威望,自然从军建功立业, 来日又是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大将军。
至于如今么……自打从春狩营地回来,夏昭华便尽量减少和秦婉等人的接触了, 纵然大家都知道,她并不是避开秦婉和宋夷光,而是为了避开雍王。但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双生子了,夏姨忽然不和自己亲厚了,让两人很伤心。
若不是那日在行宫之中,夏昭华失手将雍王打横抱起,太后当即动了心思要撮合两人,更将夏昭华带到了营地去。但现下以夏昭华的反应来看,似乎并不想做这个许多人都想做的雍王继妃。
待转回之时,秦婉低声叹了一声 :“夏姑娘如今避而不见,媛媛和阿羽伤心得要命,却也无处可说,倒让我不知如何安慰了。”不管夏昭华做什么决定,秦婉一律都是支持的。自家父王绝非良配,男人或许一生中不止爱一个女人,但自家父王本性风流,虽然爱重母妃,连侧妃都不曾有,但后院倒有好些妾侍。夏昭华若是进门来,倘若是相敬如宾倒是好,但若是做不到,让夏昭华白白受了委屈……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夏昭华于她也好,阿羽和媛媛也好,都有大恩,若执意要夏昭华嫁入雍王府,才是真的害了她。
而这件事,在卫珩、柳穆清和夏竟成即将春闱的现在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自打夏昭华避而不见之后,不仅是双生子十分惆怅,连带着雍王似也有些不豫起来,但这种不豫淡淡的,秦婉也不敢贸然开口,生怕触怒了父亲。
而这几日里,秦婉抄了不少佛经,一一在雍王妃灵位前焚了。她和弟弟妹妹们不同,她们太小了,根本不明白何为“死”。但秦婉是切切实实的经历了两次,但第二次的感觉却远远不如第一次强烈。目睹了母妃的死,前世的秦婉是无助又慌张的,她没有能力,或许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撑起整个雍王府来,但是她不得不去撑起来,因为一点准备都没有,所以在孟岚出现的时候,才会那样轻易的交托了信任。
可是这辈子,母妃的去世已成定局,再也挽回不回来,但她还有别的人要护着,皇祖母、太子哥哥、父皇和弟弟妹妹,还有卫珩……他们都会成为秦婉的坚持下去的理由。
将手中的佛经烧了,秦婉又给雍王妃磕了头,便坐在蒲团上,与母亲说了一会子话,将这些日子王府的事说与母亲听。其实有时候秦婉也会想,若是母妃还活着,或许现下什么都不一样了,但想归想,日子还是要自己过下去的。
正要从祠堂转出去,秦婉转头则见雍王立在身后,忙行了个:“父王。”
“四处寻你不见,就知道你定然是来了这里。”雍王望着爱妻的灵位,目光十分温柔,“方才父王在外面,隐隐的听见你与母妃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