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美人芜姜 玉胡芦 2490 字 2天前

旁几个怕落了下风,又被打赏甚么“吃食”,连忙纷纷开口附和。

自从那天被颜康轰出寨子后,慕容煜气不过,又差人悄悄猫回寨子外查看。看到颜麾带着两个小的一歪一扭地往瀛水河方向走,猜一定是受不了自己刺激,把孩子丢去喂狼了。既是如此,那必然要与白鎏反目。那么个千余二千人的小破寨子,没了白鎏相助,不信他还能翻出什么跟斗。

此刻侍卫们一席话自是听得他满心受用,慕容煜得意地扯了扯嘴角:“哼,胡说什么?我赚钱只是为了大皇兄登基,旁的话……倘若传到皇兄耳朵里,别怪本王一个个要你的命!”

脑海中忽而晃过芜姜巧笑嫣然的娇颜,其实后来无数次在梦中回忆,可惜醒来身边总是空怅。忍不住便又问:“近日可有打听到那恶女的踪迹?……倒是很长时间没她消息了。”

啊,又勾起了主上的伤心事。

侍卫们连忙支支吾吾着退出了帐子,剩下慕容煜一个人闭目养神。

“呼哧呼哧——”

“嘶——”

怎生得耳畔却传来丝丝冷气,像是有甚么獠牙利爪正在袭近。他长长的睫毛微颤,正欲睁开眼来,帐外已响起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还不及走出去看,紧接着又是一阵滔天的战鼓擂响——

“杀啊——!”

只见几千骑身着“白”字铠甲的士兵打着熊熊火把,正漫天覆地的从入谷方向杀向营房……

他眼前忽而一黑。该死的,又废了。

~~~*~~~*~~~

“噗——妖怪!”

“别看他,他在瞪你。小五哥哥说要离他远点,他吹口气也能给人下毒。”

清晨的寨台前悬着一颗镂空的麻绳袋,慕容煜被高高吊在了半空,路过的寨民皆对他嗤之以鼻。尤是退烧后的小颜然,更是领着一群小伙伴拿碎石子砸他。

那栖鹿谷向来太平,不晓得昨夜怎生忽然饿狼来袭。他的白石城治理得一片安逸,士兵们几时真正打过战?一时间措手不及,差点儿就被狼牙撕了个光光。又逢白鎏从另一面杀进谷来,橙黄的火把倒是吓走了狼群,他却被当成俘虏吊起来了。

若说天底下谁最厌恶慕容煜,颜康当属其一。颜康亲手把慕容煜挂起来,逼他几时交出解药,几时就放他下来。慕容煜不肯交,天下第一美男子,几曾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芜姜躲在坡上没冒头,萧孑不让冒,每日只见他被风吹得荡来荡去。人们起初的时候还拿石子扔他,但见他狐狸眼里阴光瑟瑟,又吓得渐渐对他视而不睬。

挂了一天,他在清梳阁护理过的墨发便沾了泥土,用宫廷御香熏过的美袍就染了烂菜的绿。侍卫们本来暗暗很兴奋,老早就盼着他死了;等到挂了两天,看到他俊美的脸庞越来越苍白,想想到底还欠着数月的工钱没结,只得主动拿出解药把他抬走了。

因为解药来得及时,等到三月底的时候,坡下坡下的寨民们便悉数痊愈了。

这次多亏了白鎏,倒省去了间接买药的麻烦。

贯日只见代城往颜家寨送东西,送去却没有回音,白鎏其实一直都不太放心。这一回更是接连几日悄无声息,他便差人前来打探,得知是被慕容煜堵了出谷之路,当即便带着兵马出城营救。

芜姜叫颜康把两个弟弟领了回来,辛夫人兜着小白鲟、又摸摸白鳍脏兮的大袍子,百感交集、泣不成声。颜麾虽未曾出面,经了这些事之后,到底是默认了母亲与白鎏一事。

好在孩子平安无碍,白鎏并不计较他从前所为,倒很是谢了芜姜与萧孑一番。又听说了萧孑的身份,晓得他遭癸祝设计暗算,已与大梁决裂,更是百般邀请他去城中从长计议。

春天的风携着绿叶与花草的清香游走,芜姜也要与颜家寨告别了。

寨子口车马回旋,白鎏带着辛夫人与两个孩子先走,芜姜与萧孑坐在马背上同众人告别。

康复后的将士们一个个气宇凛凛,为着即将到来的浴血沙场而英姿勃发。

萧孑对颜家兄弟抱了一拳:“近日多得二位寨主照拂,他日若是有缘,再与二位共饮。”

颜康回拱:“想不到栖鹿谷一遇,竟得与萧将军结为生死之交。只盼自此一别,来日勿要相忘。”说着,目光在芜姜身上错了一错。

芜姜想起之前的约定,便摘下幕篱,对他绽眉一笑:“康哥哥为人慷慨大义,如何能忘?我还等着吃你和张二小姐的喜糖,到时候你可别小气不寄。”

晨间暖阳下,她着一袭浅烟色的窄袖劲装,乌亮的长发扎成两束婉垂于胸前,素雅又不失俏皮。忽而一笑,雪肌红唇,竟把颜康看得一瞬目眩。

他想像过她掩藏之下的美,却未料到换回女装的她竟能美成这般。

颜康定定地看着芜姜,忽而想起与她遇见后的一幕幕。掀开被子看到她哭红的眼睛,抱着发烧到糊涂的她去找郑伯,雪地里的追逐……还有站在她门外,知道萧孑与她在里面的情意正浓。

有些遇见也如过眼云烟,谁道旁观不是一种美好?

他忽而释然,爽朗一笑:“小五子也照顾好自己。”

萧孑察觉过来,隐隐又升醋意,便宠溺地抚了抚芜姜的小脸:“惯是调皮,总是给我惹是生非,让二少寨主笑话。”

说着道一声“就此别过”,修劲身躯打马往前。

“驾——”众将士亦对兄弟二人抱拳别过。几十骑英武的背影,肩背上挎着青布包袱,霎时间便冲出百十里。

昊焱睇了雅妹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雅妹的眼睛红红的,只是不开口。他没等来她说话,只好也跟在队伍的后面去了。

“保重!”

……

栖鹿谷风清鸟鸣,两旁的山石缝里长出绿草叶子,藏不住生机盎然。

马蹄声渐渐慢下来,又来到先前吵架的那个地方。

萧孑扯住缰绳,敛眉问芜姜:“可还记得这里?”

“不记得。”芜姜只是不看不睬。

不记得才怪,跟了一路,没路跟了,想出来又不敢出来,藏在山石背后怯生生的。彼时忽然见她出现,满心里巴望着与她和好,却不肯开口说话,忽而听见将士的声音,又立时藏得不见了影儿。他就那么可怕嚒?简直气得恨不得把她一口生吃掉。

“口是心非。不记得,你当时那般看我做甚?莫不是想和好。”萧孑勾唇轻叱,郁长的凤眸里不掩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