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房间收拾好,又在客厅看了会电视,顾挽才出来。
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皮肤看起来更加白净水润,一双眼睛也仿佛被水浸润过似的,波光洌滟。
季言初打量了她一眼,问:“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吹风机在浴室柜的镜子后面。”
顾挽端着个盆,里面是她换下来的脏衣服,她说:“我想洗完衣服再吹。”
季言初指了下阳台:“洗衣机在那边。”
她去洗衣服,季言初去洗澡,进浴室之前还特地帮她把吹风机拿出来放在客厅。
夏季的衣服不多,内衣内裤本就要手洗的,剩下就一条裙子和打底裤,也没必要用洗衣机了。
顾挽洗完,晾好衣服,然后去吹头发。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播着最近挺火的一个仙侠剧。
他们宿舍其他几个人都在追,听他们讨论过,说是个大ip改的,原著当年连载的时候就火得一塌糊涂。
顾挽随便听了一耳朵,也记不住,她喜欢看漫画,不怎么看小说,对文圈儿的那些事了解甚少。
吹完头发,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发现剧情还挺吸引人的。
不多会儿,季言初也洗完了澡出来。
他肩头搭了条干毛巾,用另一头擦着头发,也和顾挽一样,拿了个装脏衣服的盆去阳台洗。
但他粗糙得多,直接将衣服扔进洗衣机,倒上洗衣液设定好时间完事儿。
经过客厅的时候,见顾挽看电视很沉迷的样子,他说:“顾挽,你睡主卧,床单我新换了,明天要早起,别看太晚。”
“嗯。”
顾挽乖乖应了,但视线还在电视屏幕上。
他无声牵了下唇角,随即进了书房,整理他当事人最新提供的一些证据资料。
等他一走,顾挽的视线终于从电视上撤了回来,重重呼出一口气。
从进屋那刻开始,她嗓子眼儿里就提着一口气,局促紧张得都快要窒息了。
左右是无心看电视了,她索性关了电视和客厅的大灯,进了卧室。
主卧显然是季言初平时住的,书架和柜子上都摆着很多律师相关的书籍,书桌前还有一本翻了一半的专业书,上面写了很多批注。
字迹苍劲有力,笔锋凛冽干脆,很漂亮。
顾挽百无聊赖地在他房间里转悠,细细打量观察,想通过一些屋内摆设窥探一点他不同于平常在外的私密面。
扫过一圈,当视线触及到摆在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时。
她呼吸微滞,陡然僵在了那里。
不敢置信的跑过去,端起相框一看。
没错。
果然是她当年画的那张全家福!
顷刻间,过往记忆如洪水咆哮着翻涌而至。
她想起季时青,想起温馨,还有离别前那晚的季言初,眼神哀戚脆弱,说很羡慕他们家的全家福。
从始至终,他渴望的,不过是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正因为珍视,所以连个恋爱,都要那么慎重的准备充分,要立业,要挣钱。
因为一旦喜欢,就是奔着结婚,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庭而去的。
顾挽盯着那张画着三个人的全家福,思绪渐渐飘远。
傍晚的时候在车里,她的那两个问题,季言初并未正面回答。
但不管他喜不喜欢闻雅,好像和她都没有关系。
怎样,她似乎都没有机会。
因为在他心里,她不仅是妹妹,还是个小孩儿。
…
季言初忙完,已经是晚间十一点多了。
他从书房出来,客厅只有沙发旁的一盏立式台灯开着,泛着暖橘色的光。
顾挽似乎早就睡了,主卧的房门紧闭,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季言初想起他洗的衣服还没晾,于是开了阳台灯,去洗衣机里把衣服掏出来晾。
甫一抬头,那套淡粉色的内衣内裤便猝不及防地映入他眼帘。
“……”
即使此刻就他一个人,他也不免尴尬,迅速别开视线,不自在地咳了咳。
为了避嫌,他将自己的衣服尽数晾在另一头,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