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司马光虽然与王安石闹翻,但他可能是顾念之前的情分,再加上心中对变法也存着最后一丝幻想,所以并没有公开反对新法,可是这次的旧党纷纷被贬,其中他的另外一个好友范镇因直言王安石“进拒谏之计”、“用残民之术”,结果也被贬出京,这让司马光大为愤怒,之前他就已经给王安石三次写信,指出新法的危害,可是王安石却是逐一反驳,这次竟然连他的好友也被贬出京,这下司马光终于公开上书为好友鸣不平,同时也公开反对新法,最后更是自请出京,去了西京洛阳写他的《资治通鉴》去了。
垂拱殿依然是原来的垂拱殿,只是大殿的主人已经由赵曙变成了赵顼,这里本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平时里威严肃穆,宫女太监从这里走过时,都是十分小心的踮着脚尖,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而惊扰了陛下,不过今天的垂拱殿却是传出一阵阵剧烈的争吵声。
“大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看看这几个月来有多少官员被贬出京,京城南门外送行的人群几乎都没断过,朝堂上的大臣更是少了近半,难道这些你都没有看到吗?”赵颜站在大殿之中,一脸怒火的对赵顼大声道,随着赵顼登基为帝,整个大宋恐怕也只有他才敢和赵顼这么说话。
“哼,那些官员要么是看不清形势,要么是别有用心,妄图阻止新法的施行,若非大宋祖训不杀士大夫,朕都想杀几个以儆效尤!”赵顼也同样气呼呼的道。
其实这已经不是赵颜第一次跑来阻止他实行新法了,自从上次那些御史被贬出京后,赵颜就时不时的跑来劝说他暂停新法,刚开始兄弟二人还能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可是随着时间长了,两人之间的火气也是越来越大,最近几交更是见了面就吵,吓的殿中的侍女和内侍从头到尾都不敢抬头。
“杀人,大哥你以为杀人就可以堵住天下人之口吗?”赵颜却是丝毫不给赵顼面子的大吼道,“大哥你整天呆在这深宫之中,也不去看看外面的百姓都被新法逼成什么样子了,别的不说,光是京城附近就有不少人为了逃脱新颁布的保甲法,甚至自断手腕的事情,另外还有青苗法更是使得百姓若不堪言,河北一带的百姓已经开始成群的逃进深山之中,为的就是躲避官府强行摊派的青苗钱!”
赵顼听到赵颜举的这两个例子也是一愣,兄弟二人吵归吵,但他也知道赵颜肯定不会骗他,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为新法开脱的理由道:“新法推行肯定会造成一些误解,这是朝廷对新法的宣传不够,这点我会督促王安石他们注意,不过这些小小的挫折根本不算什么,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从来没有一个能够顺风顺水的!”
赵颜看到赵顼竟然如此执迷不悟,当下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最后只得咬着牙道:“好!好!好!大哥你既然如此看重新法,估计我再怎么劝说你也听不进去,不过身为你的兄弟,我最后还是要说一句,新法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好,若是及时制止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就真的来不及了!”
“三弟你多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坚信自己一定会成功的,所以你就不用再劝了!”赵顼这时却是心若磐石,赵颜的话对他来说早就没有任何的效果了。
看到赵顼的样子,赵颜在心中也是叹息一声,本来他心中还存着最后一丝奢望,希望赵顼可以看清变法弊端,从而改变想法,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了,难道自己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