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汤后,三十几个汉子擦擦洗洗,陆续上床歇息了。
可待他们睡着没多久后,这一排房舍竟然也冒出了火光……
火蛇肆虐中,房舍中并无一人呼救、跑动,三十几个守卫都在睡梦中被烧成了飞灰……
第41章 惊不惊喜
就在三十多个守卫葬身火海之时, 庵主惠宁却并没感到一丝安心。她如同疯癫般, 钻在自己的床下胡乱翻找着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没了?!”惠宁一边在床底忙乎, 一边不住地说道。
当她把床底的每一粒尘土都翻过了一遍后, 才双眼呆滞地靠着床柱,呆坐在地板之上。
惠宁十年来费尽心思地经营着这个风月庵, 图了个什么?
当然图的是那白花花的银钱。
原本,在惠宁的床底有一口状似棺材的铁木长条箱子。
那箱子空着都有上百斤重, 当初可是四个壮汉一起用劲才把这箱子抬进屋的。
而惠宁也正是看中了这箱子的沉重、结实以及防虫耐火,特意花了高价买来, 专门用来藏她的宝贝银钱的。
然而, 谁能料到,惠宁今夜心神不宁时,想点算下自己的存银来平缓下心绪时, 却险些被惊得晕厥过去。
那装满了钱票、金银的铁木箱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那可是重达三百多斤的箱子啊,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就不见了呢?
惠宁张嘴仰头, 开始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要进这个放着钱的内室, 必须开三道锁。她今日回来时, 三副锁都是好好的……
再低头看看从不离身的一串钥匙,惠宁咬牙切齿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于是在这短短的一天一夜里,清善庵历经了三场火灾后, 竟又鸡飞狗跳地闹起了大搜检。
然而惠宁死都想不到, 那险些把她逼疯的铁木箱子实际上就藏在无人问津的佛台之下。
寂静的大殿中,六百多斤重的文殊菩萨佛像左手青莲, 右手宝剑,面上带着慈悲的微笑。
只是这位菩萨的莲台似乎比平时略高了一些些……
做了好事却不留姓名的谢某人,回家安抚好老爹后,也赶去了古德寺,与师父和李彦锦汇合。
大和尚智通虽然性子直鲁,可也知道古德寺毕竟是个和尚庙,并不好直接把三个可怜女子接进去。
于是他先把马车赶到了古德寺后山,那片菜园子附近。这里平日没什么人经过,也不会有野兽出没,还算是个安全的地方。
智通把马车拴在菜园子的栅栏上,低声嘱咐了那已经醒过来的女子几句,就翻身进了寺院。
当谢沛赶到时,慧安方丈已经把三位女子安排到了寺院田庄上。那里有几个婆子寡妇,都是无处可去后,被寺院收留下来的可怜人。
她们见到那三位女子后,也以为是遭了难的无家可归之人。再加上觉明的嘱托,大家对这三位女子都照顾得非常精心。
安排好三人后,慧安还有事情要做。
他知道这事一个不好,恐怕还要牵连到古德寺身上。而他做为方丈,一个不查之责自然也是跑不掉的。且碍于诸多原因,他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对付清善庵。
好在慧安的师弟——慧达,乃湖白府僧正司的僧正。慧达平日对古德寺的这个方丈师兄非常敬重,这也是张洪文身为县令却不敢对古德寺随意刁难的原因之一。
因此,慧安此时不得不写信向师弟求助,请他出面来整顿那污秽不堪的清善庵。
按说,这事其实应该是卫川县的僧会司直接管理的。可张洪文到任后,僧会这个职位就被他以一百八十两银子卖了出去。如今占着这职位的竟是个卖香烛发家的财主。那财主倒是掏钱买了份度碟,名义上也能说得过去。可县里谁不知道,这不过是糊弄糊弄上面罢了。
慧安早就对那强迫本县所有寺庙购买指定香烛的“僧会”十分不满。如今这事情还与张洪文有些牵连,就更不会指望那财主僧会能帮什么忙了。
于是,方丈只好越过县里的僧会,直接找州府的僧正来处理这事。
事情暂时妥当了,谢沛三人也就离了古德寺,齐齐返家。
智通倒是想直接把清善庵烧成灰烬,可他这主意根本不敢在方丈面前提。如今见此事已经捅到州府僧正那里,他怕给方丈添乱,只得压下了烧烧烧的念头。
回到谢家后,胖老板听了后续,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他知道那清善庵里没几个好人,可一想到杀人放火,就忍不住心惊胆战。
智通回房后,琢磨了一会,觉得谢沛到底还是个小娘子。若是换做他去收尾,定然是趁乱宰了那庵主和一帮禽兽,接着一把大火就把他们烧个精光,根本就不用让方丈找人去查东查西。
他还不知道,谢沛之所以没有动手,并不是心慈手软。二娘不过是想着无辜女子已经被救出来了,多留这些祸害几天,还能派上点别的用场。
要知道,过不了几天,就到徐仲书与宋娇约定的每旬第三日了。这对狗男女可是相约要在清善庵中快活一番的……
谢沛这边正筹划着,要如何借此机会,把几个禽兽一锅端了。而惠宁老尼也接到了宋娇的传信,得知六天后,宋娇要到清善庵来,与人私会。
这个消息对惠宁而言,实在是如救命稻草一般重要。
原本她就因为害死了高运钱庄的高金贵而心惊胆战,再加上赖以安身的私房钱也被人盗走了,越发觉得日子过不下了。
如今一听宋娇这事,她就想到了一条保命、翻身的路子。
以前惠宁只想着多捞钱,就盯着那些有钱的男人想主意。可这些肯到她庵里来寻欢的男人就没一个好的,付了钱,下了床,提了裤子就走。别说留什么情面了,一个不好,还会像高金贵这样给惠宁招灾惹祸。
面对这些嫖/客,惠宁可没什么底气。她就算拿捏此事当个把柄,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