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堂总算明白了,沈识檐的仙气儿来自哪里。每天一枝花,这样的爱情,唱罢世间也没有几出。
“你父母……感情很好,也很浪漫。”
沈识檐点点头,赞同道:“他们是我见过感情最好的夫妻,青梅竹马。”
说完,他就又掀开帘子,示意孟新堂进去。
“不过可惜他们没能一起白头,都去世了,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团聚吧。”
身后的沈识檐将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孟新堂甚至没有感受到他的悲伤。他看着沈识檐倒水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先声明啊,我就准备了两个青菜,别的看你的了。”沈识檐给他将茶端上桌,还细心地提醒他小心烫。
“好,”孟新堂笑着点头,“剩下的我来。”
沈识檐在下午就跟他说,自己的厨艺有限,而且吃得清淡,让他视情况,自带点爱吃的。他一点都不客气,孟新堂也就不拿捏。直接从超市买了几样食材,打算亲自做两道菜。
沈识檐让他先喝口茶歇歇,自己先去了厨房。
等孟新堂过去,见了沈识檐做的菜,才知道他说的那个“厨艺有限”,还真不是谦虚。厨房的方木桌子上摆着两盘菜,非常有师出同门的意思,起个菜名的话大概就是——盐水煮西兰花,盐水煮油麦菜。
沈识檐见他进门,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问:“你要做几个菜?”
“两个吧,”孟新堂又憋着笑扫了眼那两盘绿油油的菜,飞快地将买的东西归了个类,“有盆吗?”
沈识檐围着厨房转了好几圈,才从橱柜里翻出个不锈钢盆,孟新堂看了看,上面还贴着个“赠品”的贴签。
沈识檐解释得理直气壮:“我自己做饭特别简单,这种高级装备都用不到。”
孟新堂挑眉,不锈钢盆是高级装备?
“那你洗菜怎么洗?”
沈识檐立马拎起个塑料的盆,两层的那种,上层漏水,底层不漏。
“这个啊,很方面,洗水果洗菜,还洗装一体。”
手支在水池上,孟新堂弯着身子笑了出来,看着挺清逸淡雅一人,搁到厨房里可真是活宝。
他准备的菜单是黄瓜炒虾仁和红烧平鱼。虾仁好做,平鱼稍微费点工夫。
孟新堂刚在鱼身上划了一个道子,忽然停住,看向站在旁边巴巴地看着的沈识檐。
“你来试试?”孟新堂将刀反过来,刀把递向沈识檐,“让我见识见识外科医生的手。”
沈识檐被他这诚挚的邀请逗得笑了一声,握住刀说:“你要是给我手术刀我能给你表演表演。”
他拿着那刀在鱼身上比划了两下,抬头问:“在哪儿划?”
孟新堂凑得更近了一些,伸出一个手指在靠近鱼身的半空中比划了比划:“就在这道下面一点的位置,这儿一刀,再靠下再一刀。”
“哦,”沈识檐懂了,拿刀尖挑了下被孟新堂切开的鱼肉,很专业地观察了观察他的角度。紧接着,沈医生左手的手指轻轻摁在鱼身上,右手持刀切入,动作很利索,手起刀落不挂一点鱼肉,一点都看不出生疏。
“很棒啊,”孟新堂看了看那道口子,角度和自己一模一样,而且非常平滑。他看着沈识檐带着点得意的笑把另一刀也下了,由衷地赞叹:“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俩人又围着那鱼,就它身上的口子讨论了半天,沈识檐还给孟新堂讲了讲自己那时候买猪肉练伤口缝合的事情,等把鱼下了锅,这两个人才觉得刚才的对话有点怪异。他们好像一直在讨论,怎么下刀能把鱼啊、肉啊切得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