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二哥,我郑家穷生命之尽,能不能把龙岩和安溪的煤铁挖完?能不能有办法让大地不生长土豆、地瓜、水稻、玉米、木薯?能不能让大海里没有了鲸鱼、鲨鱼?”
定远侯郑联这时心里道,真没有想到平常少言寡语的三弟回复也是大长篇。
但是三弟说的好啊,能让人听进去,比伍大鹏董事长说得好。
定远侯郑联连连摇了三次头,然后一口喝干了三钱的小酒盅,说道:“挖出一吨煤铁就是银两;长出一亩水稻就是银两;打上一条鲸鱼就是银两!
还不提那年年长成的桑蚕和茶叶,把土变成烧制的瓷器……财富是无穷尽的啊……可是为何他们又算这样的小账呢?何必呢?”
“哈哈,二哥,我也是才参透这里面的玄机。那么是什么能把大自然中的东西变成财富呢?”
“这有何玄机?当然是人了,你没有看我再也不杀俘虏了吗?留着干活,管饭,这多好。”
“二哥,你只说对了一半。那财富哪里只用双手得到?还有技术啊!
我郑家生铁产量举世第一了,但是非得卖于汉唐集团不行,他们转手就变成钢材,回头高价卖于我郑家,不买不行的!”
定远侯郑联恨恨地说:“我郑家的宝刀竟然不如他们的菜刀!着实让人气愤!”
三弟郑斌想了想,算了,不说他们这只是普通的中碳钢了,若是说了合金钢,二哥听了又好生气了,他们还有工具钢啊!
那里面有铬、锰、硅、铜,天神才知道他们是如何想出的,可恨的是大多是用我家莆田的矿物,而我等就是不明白,只得上他们这里买!
三弟郑斌说:“所以他们不是计较小钱,而是把这个叫刺激生产积极性,刺激劳动上进心!何意?就是你学了一样技术后,你就有相应更高的报酬!”
定远侯郑联不在意地说道:“理应如此,我郑家各个掌柜的收入还不相同呢。”
“不一样啊,二哥,我郑家仰仗的是大工匠,个个有不传之法,带出徒弟最少要学五年以上,还不肯拿出全部所有,而他们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开办技工学校,倾囊传授!
不如此,我家如何能加工出锅驼机?所以,他们是故意让想学者多学,让想上进者上进,哪怕不是这样的人,多吃些苦也能多挣些马票!
他们把马票当成诱惑之物!现在你明白他们为什么计较了吧?”
定远侯郑联点头说:“所以大哥就把他们的马票、银币囤积起来,宁可给他们银两,让他们打折扣!可是不这样不成,我等要他们的军火……”
“二哥,他们是靠着技术来从大自然中得到财富,当然不屑于计算我等的所得,甚至,他们能领着海商出去经营,竟然不自己去做生意!
因为他们抓住了要害,那就是创造力!
我越和他们交往,就越能感受到他们对平民的关爱,哪怕他是一个残废之人,他们也能给他找到可用之处!
所以二哥,我真的信了他们常说的话:人是一切自然力量的总和!
果真如此啊,什么天上的龙王,海里的龙王,皆可为我等服务,只要人掌握了技术……所以人是宝贵的,他们从不轻易杀人,哪怕是在那可怕的罪恶之城中,也没有听说过他们杀多少人,怕也会传授他们技术呢。
由此他们才痛恨那些把人当成负担,任意杀害的鞑虏,轻易就参与了攻打鞑虏,怕这才是关键之处啊,此乃天仇地恨,无法化解的。
他们既然来自于南极洲大城,竟然又要重建南极洲大城,真是不可思议……”
定远侯郑联看着三弟的脸有些红了,忙说:
“换啤酒吧,让我喝个痛快!那个郭子仁站长整天说要补上以前欠他的,想必南极洲大城也未必好到哪去……”
“二哥,话不能这样说,我等不知道何人是好人,是坏人时,莫不如看看跟他们走的人结局如何。
族哥郑芝龙聪明一世,精明一世,也是置办出偌大的产业,你们还好说,至少能在他面前露面,可是我呢?他怕提都不提……他信鞑虏了,也不得不跟他们走了,可是现在呢?人人都知道他在那里受苦!
洪承畴如何?这次大战怕是他挑起来的吧?不出卖我等,他会好过?怕是他在那里都睡不好觉!
孙之獬如何?竟能惨死于家门,鞑虏不闻不问!换做我,宁可自裁也不受他人的凌辱之死!
吴三桂如何?我绝不信他能得到善终!
当然这话太早,不过我信汉唐集团的一句话,正义总会迟到,但不会缺席,一定会有一场大审判让你我都会看到……
但是大哥,我等郑家,还有那些海商们,跟了汉唐集团走呢?
我等忍受他们的计较,他们的规定,但是发现我等的日子过得不错,我等从不害怕,劳累了一天,可以睡个安生觉,相信明天还会这样,因为说好了,不会有变化的!”
“三弟,你说的,我都听明白了,所以你会留在这里,还要了他们的身份证,大哥也是要和他们在海外多多合作……但是他为何要让郑家子女回去呢?为何又百般提防他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