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大队长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喊道:“快发风暴信号弹!”
一个水手双手拿着大号信号枪,对着侧空“嘭”的一声发出了一枚红色信号弹!
红色信号弹在空中都被海风吹斜斜了……
南海,此时撕下了温情的面纱,变身成一位铁定要离婚的中年妇女了,她开始翻脸无情地算账了。
说变天就变天了,说来雨就来雨了。
海风持续着加大,海浪的浪高也加大了,气象员又高叫着,“雷阵雨,浪高5米,风速14米,西北风向!”
海安1号在海浪间起起落落了,海浪开始粗暴起来,不时有浪花飞离了浪头狠狠砸在了甲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船身摇动得厉害!
孙瑜大队长嗷嗷地叫着:“主控帆收缩!前帆也收缩!别妈蛋的失速了!”
那条老海狼先是微笑着打量着船长室的前窗,心想,这个赛什么的真好啊,风雨进不来呢。
他又看了看远处的海浪,白帽浪已经随处可见了,那浪头上的浪花因为风吹而迸出了。嗯,风浪还会再大一些了,但就这样了。
他想出去帮忙,甲板上现在有些乱了。
“妈蛋的,你穿上救生衣!”
那条老海狼吓了一哆嗦,再也微笑不出来了,乖乖地穿上了后才出去。
收帆的动作由于锅驼机的帮助,收帆索加快了速度,各路海风的影响可算降低了,船体不像刚开始那摆动剧烈,真正地开始随波逐流了。
孙瑜大队长拍了拍轮舵手的肩膀,妈蛋的,真不错,一直把得很稳。
甲板上的雨大了些,还能听到远处滚滚的雷声。
海风吹过前三角帆时发出duangduang的抖动马口铁板的声音,当吹过船索时则又发出了嗡嗡的摇动钢丝的声音。
甲板上,一个水手在把一条副收帆索绑在羊角桩上时,也许是由于湿滑的原因,他的动作有些生硬,怎么也系不上了。
那条老海狼在风雨中微笑着走过去,接过来,几下子就打好了水手结。
“这般还不能算作是风雨了……莫慌乱。”
南海的风暴去的与来的一样快,不到半个小时,气压升高了,海风变小了,连太阳都出来了。
南海,此时又像是一位回心转意了的中年妇女一样,开始时抹不开面子,先是假惺惺地冲着船队在笑。
海面上全是条状的海水白沫在随着海浪起伏。
妈蛋的,这是出海以来最大的风浪呢。
孙瑜大队长联系了一下王成船长,还好,他也没有事,但是没有自己幸运,好像前三角帆刮碎了,不过还好有备件。
其它商船呢?
大家吹散了些,孙瑜大队长命令再对着天空发射信号弹,两发白色的信号弹升上了三百米的高空。虽然是白天,但远远的看去依然能看见。
好半天,大家聚合了。不过好像人家问题也不大,似乎只有几个倒霉蛋被落帆砸伤了……
这是好到八级的大风暴啊,但是明人海商们都没当回事,连两条葡萄牙商船也是一幅没有事的样子,现在他们的水手还有在高高的桅杆上行走的呢。
好吧,算你们经历多。
那条老海狼微笑着说:“张大队长带队,风平海晏!”
孙瑜大队长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他的微笑就想一脚把他踢到广南会安去。
他们这一次的目的是广南会安和安南庸宪。
17世纪初的安南庸宪和广南会安已是东亚重要的国际贸易港。
庸宪的贸易主要由日商和明商经营,葡、英、荷、西商亦间或前来交易。当时,各国商人约计2,000家。史载安南城市“京畿居首,庯宪次之”。天应寺永祚二年(1625)碑文称庯宪为“小长安”,说明庯宪很早时对外贸易就已相当繁荣。
广东、福建商人主要在那里从事中介业务,经营中药、布料、香料、蜂蜜、丝及丝织品等生意,这里是明大陆生丝和熟丝的唯一来源
17世纪30年代日商因为闭关锁国,开始淡出海洋后,日本与东南亚贸易主要通过明商进行,日商在庸宪和会安的主要贸易份额基本上由明商取代。
荷兰和英国商馆在庸宪虽然也设立商馆,但越南人认为其野蛮且贪婪,宁可让明商们操盘贸易,欧人的交易对象仍为华商,会安的状况大体相同。
17世纪中叶后,明商成为会安首屈一指的外商群体,势力远超当时同样介入阮氏海外贸易的欧洲各国商人。
就算是在暹罗,王室垄断海外贸易,亦从事国内商业,王室成员和贵族较少直接从事贸易事务,其生意通常由多财擅贾之明商代理。尤其是对大明的贸易,几为明商专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