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她许家好似蝼蚁,送些衣料真以为能让她感激?这天下,最无情的便是他了!宠她时百依百顺,不宠时,只怕连破鞋都不如,这滋味,恐韦氏也一样知,那母子俩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坐回榻上,从袖中取了方子交予馨儿:“刚才忘了给予楚王妃,你送过去,这方子啊正合适刚生完孩儿的妇人用,想必她看了会欢喜的。”
馨儿答应一声。
此时裴玉娇正抱着儿子与司徒修回去。
这一趟,路上遇到好些妃嫔宫人,春暖花开,皆是穿得花枝招展,个个身影聘婷,衣香鬓影,她总在家中对着几个熟面孔尚不觉得,此番出来才发觉自己好似鸡立鹤群,急着就要回去,想着怎么也得变瘦了,变好看了才出门。
结果刚刚到得宫门口,听得后面一声轻呼好似黄鹂,馨儿追上来道:“王妃娘娘,婕妤娘娘让奴婢送个方子来,幸好赶上了!”
她气喘吁吁,连吐气都像是香的。
裴玉娇对她无甚好感,问道:“什么方子?”
“正适合娘娘用的,婕妤娘娘说,生完孩子照这个,很快便可以变回以前的样子。”
裴玉娇有些心动。
馨儿见她抱着孩子,将方子递给司徒修。
手指如春葱,芊芊长长的,像是白玉雕刻成的,他瞧一眼,伸手接过来,展开看,还真是个方子,不过许婕妤给的东西,他可不敢直接让裴玉娇用,折了放回袖子里,馨儿行一礼,告退走了。
背影也很婀娜,他看着若有所思。
两人坐回马车里,一时都没有说话,司徒熙出来一趟累了,眼睛闭上,粉红色的小嘴儿努了努,很快就睡着了,她瞧着儿子,不知为何,脑子里竟然全都是那宫人的身影,暗道奇怪,她又不是男人,怎么瞧一眼就入了迷了?鼻尖那香味好像也挥之不去。
偷偷瞧一眼司徒修,他略有些慵懒的坐着,从车窗里透进来几丝光落在他侧面,优美的毫无瑕疵,她突然发现他睫毛好像挺长的。看了会儿又觉忧郁,来之前他急吼吼的拉着自己亲热,回去时都不看她了。
在想什么?
不会跟自己一样,也在想那个宫人罢?
心里忽然就有些酸,酸的难受,她哼了哼问:“难道王爷在想刚才那个叫馨儿的?”
司徒修转眸看她一眼:“你怎知?”
还真是的!
她气得瞪圆了眼睛。
司徒修没有撒谎,确实他跟裴玉娇的反应一样,脑子里都是那宫人的倩影,只他深知自己对裴玉娇的感情,这辈子他执着的娶她,一是因为在她身上倾注了心血,二是因为习惯了她的陪伴,如今他们又生了儿子,感情更是非同小可,那是一种更深的羁绊。照理说,他不该会想到别的女人,因为在裴玉娇有喜不方便同房时,他都不曾生出这个心思。
而今已经出了月子,更是不应该的。
这是他疑惑的地方。
所以想归想,他更多的是觉得奇怪。
不过裴玉娇哪里知他想法,以为他见异思迁,恨恨道:“你觉得她好看罢?”
她鼓着腮帮子,看起来就像个生气的包子,司徒修忍俊不禁,说道:“难道不好看?”
“一点不好看!”她道,“眼睛太小了,鼻子也不高!”
他淡淡道:“是吗,本王觉得还不错,至少不胖啊。”
裴玉娇一下子蔫掉了。
就像圆圆的球被人刺了个口子,全身憋了下去,缩在角落里。
司徒修噗嗤笑起来,安慰她道:“虽然本王觉得不错,可还是喜欢胖子。”他在她身上捏一捏,“你看多有意思,多软,太瘦了不好。再说,生孩子哪里有不胖的。”
“你骗人。”裴玉娇恼道,“刚才还说在想她呢。”
“你这是真吃味了?”他笑,拿手揉她脸,“真不容易啊!”
“谁吃味?”裴玉娇道,“我,我这是为你好,那是宫人,你想了也没用。”
“谁说的?我真要,随便说一声,父皇准答应送我做侧室,又不是妃嫔,宫人嘛,还不是与奴婢一样。”
裴玉娇心头咯噔一声,声音忽地变小,有气无力的道:“你真想要呢?”
“还不是你一句话。”他看她难过的表情,心里却乐,“你说,本王该不该要?”
她忙摇头:“不能要。”她一点不喜欢,那宫人真来王府,哪怕就是挨着司徒修,她定然都会气闷,别说做别的了,她连想都不敢想,一把抱住他胳膊,“不行,你不能要。”
她把头靠过去,贴在他胳膊上,这胳膊是她的,他那怀抱也是她的,什么都是她的,别的女人不能碰。
看她那霸占他的样子,他轻声笑起来。
她抱着儿子又蹭到他腿上坐:“府里就只要咱们三个!王爷,我,孩子。”
别的都不需要。
谁也不能挤进来。
他垂眸看她:“你就真有那么喜欢本王?不能让人分了……”
不等他说完,她搂住他脖子,抬起头亲他。
小巧的舌尖虽然力量不大,然而又软又灵活,轻轻在嘴唇一碰,好似能挠到他的心,他完全没有防备的便容它钻了进来,那是一种他从未尝过的滋味。好像被清泉浇筑,被灵蛇戏耍,使得他每处神经都跳动了起来,兴奋的不能自己。只她终究没多少力气,到最后还是被他推回来,被他卷住,在波涛汹涌里,险些窒息。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都忘了儿子,司徒熙忽然一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