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既再次说道:“那就是没有找到他们酿制的酒喽?”
廷掾虽然不甘,却仍旧点了点头。
却不想,张既忽然说道:“抓贼抓赃,捉奸捉双,既然没有搜到他们酿的酒,就不能以私自酿酒罪处罚他们。”
廷掾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张既挥手打断了。
他大笔一勾,当即说道:“你二人虽然没有酿酒,却私藏酿酒用具,今日官府将尔等家中酿酒用具没收,尔等心中可有怨言?”
私自酿酒可是重罪,夫妻两人现在听说自己没罪,当即大喜过望,哪里还敢抱怨酿酒用具被没收?
他们两人,只是拼命摇头,口称‘不敢’。
张既环顾县衙众人,忽然厉声喝道:“官府严禁私自酿酒,就连家中有酿酒工具都不行。尔等家中若有这些东西,当将其交由官府,官府将会以市价收购。”
“若是有人还敢私造或者藏匿酿酒工具,日后一旦发现,轻则全部没收,重则判刑。尔等离开此地以后,当口口相传,让各家亲人莫要自误!”
围观的百姓们轰然应喏,大叫‘明廷英明’。
此时,不仅是文昭,就连典韦都觉得,张既审案有些太过草率了。
陈旭眼神一眯,却是忽然排开众人,来到县衙里面,厉声喝道:“你既然身为一县县令,断案又岂能如此草率?”
忽然有人在县衙当众斥责县令,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觉得不可思议。
继而,人群沸腾了,不少百姓指着陈旭说道:“明廷办案,自然有其道理,你是何人,敢在县衙指责明廷?”
百姓们情绪十分激动,纷纷指责陈旭。由此可见,张既在新丰县城有多么得民心了。
文昭却是怡然不惧,昂首挺胸说道:“先不说那对父子盗窃的事情,县令宣判的极为草率。单说这对夫妇私藏酿酒工具,就说明他们有私下酿酒的意图。”
“既然如此,就应当让他们与私下酿酒者同罪。不然的话,又如何能够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辈?”
“更何况,明廷只是随便询问了一下,是否搜到他们所酿造的酒,根本没有详查便草率断案。如此行事,可是一县之尊所应该的作为?”
说到这里,文昭早已声色俱厉,言语掷地有声。
再加上他仪表堂堂,虽然身材高大,却是一袭青衫的打扮,看起来有些儒雅,像个士子。而且,因为文昭久居高位,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更是令人不可直视。
一时间,县中官吏以及堂下百姓,都被文昭说得哑口无言。
只有张既饶有兴趣的看着文昭,而后忽然问道:“若看到一男一女在街上行走,是否就要因为他们将要通奸,而将这对男女抓起来?”
文昭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反倒是典韦不悦的说道:“人家在街上行走,又没有通奸,如何能够将他们抓起来?”
张既大笑两声,说道:“他们都有通奸的器具,与欲酿酒者相同,如何不能抓?”
文昭思量一阵,这才回过神来,拜服道:“明廷之言,使吾茅塞顿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