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回眸,那一双眸子恰巧撞进了陆薄年的眼中,只觉得他眼睛里闪烁着星辰破碎的光芒,耀的她差点睁不开眼睛。
暗暗压下内心的悸动,夏暖轻声的问:“有事?”这是这半个月以来,她与陆薄年的第一次正式说话,这让夏暖微微有些紧张。
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为什么会紧张。
陆薄年微微移开视线,“你要顺着兰子这颗大树想要往上攀高枝,所以才要去那个劳什子酒会?”
夏暖一窒,攀高枝这话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了。
第一次吴文杰说,她当他是有病。
这从陆薄年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一股细微的刺痛从心上某处像四处散开,她听见来自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就在她还没想好怎么缝补自己的心脏时,陆薄年的重话又抛了过来:“如果你再打兰子的主意,休想我会放过你!”
夏暖心再次一痛,像是被人拿刀刺了一样,疼的她浑身直达哆嗦。
她抿了抿唇,努力扬起一抹微笑,不惧的看着陆薄年,“夏暖已经不是七年前的夏暖。”
说完这话,她再也无法停留,抱着自己的包,飞速的往外面跑。
泪水在空中滑过一道又一道弧度,可夏暖的脚步却未曾停留片刻。
她一直冲到对面的马路上,蹲在那里,不受控制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世人都可以误解她,唯独陆薄年不能。
世人都可以看不起她,唯独陆薄年不能。
她想她与陆薄年之间,终于可以划清界限,再也不用对他心存幻想。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竟然那么的疼,那么的疼呢?
妈,暖暖真的好累,好累好累,真的好想睡一觉,睡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搅的觉。
可是她不行,她是夏暖,她是小宝的母亲。
所以她不能说累。
她不知道的是,楼上正有一个人,两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楼下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看着她的样子,他的心口上就像是有一只手,在用力的撕扯着他的灵魂,疼的他撕心裂肺,却不能有所动作。
只觉得一股腥甜的味道从里散发出来,陆薄年狠狠的将那抹腥甜咽了回去。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一种感觉,那感觉叫感同身受。
暖暖,你难过的同时,他又何尝不难过?
夏暖哭够之后,这才站起来往站台那里走去。
她不知道,有一辆车子,从她上了公车之后一直跟到她下车位置,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车子才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回到家里,照样凌小宝他们先睡了。
不经意回眸,看着桌子上面的书随意摆放在一边,夏暖放下包,走过去收拾桌面。
就在整理书籍的时候,一张卡片不经意从书里滑落。
夏暖捡起卡片,当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心又忍不住狠狠的震动起来。
画面上是一幅画,画面上标着妈妈,小宝,还有爸爸。
她牵着小宝的手走在左边,右边便是爸爸牵着小宝的手,中间的笑脸是那么的大,大的夏暖忍不住捂住嘴,不敢放声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门后传来一道开门声,夏暖慌忙将卡片塞进书里,将整理好的书放在一边,就扭头往身后看。
凌小宝走过来抱着夏暖,将身子靠在她身上:“妈妈,你回来了啊,吃饭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夏暖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伤心竟然忘记了吃饭。
她揉了揉凌小宝的脑袋,不答反说:“怎么起来了?”
凌小宝闭上眼睛,手臂紧紧的圈住夏暖,难过的说:“我梦见妈妈被坏蛋抓走了。”
夏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拍着他的肩膀说:“小宝,梦跟现实是相反的,你不当真。”
“可是妈妈,那些坏人很凶,我打不过他们。”凌小宝抽着鼻子,仰头看着夏暖:“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夏暖的喉咙堵的难受,几乎无法呼吸。
她揉着凌小宝的脑袋,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将小宝拥在怀中,抱着他的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说:“乖,好了,没事了,妈妈没事,你看妈妈不是在你的面前吗?”
她,她终归代替不了爸爸的职位。
翌日,夏暖正在埋头工作,只听啪的一声响,面前摔过来一份文件。
刚抬头,就迎上周慧怒气冲冲的视线:“夏暖,你自己看你交上来的是什么作品!我明明让你设计酒店的大堂,你倒好,你拿着一份室内设计的图来蒙混过关,你当我是什么,三岁小孩子呢?”
周慧这句话可谓是夹枪带棒,引得整个设计部的人都放下工作,视线不约而同的往这边张望。
夏暖有些莫名其妙,昨天她交稿子上去的时候,已经再三确认的确是酒店的大堂设计图,怎么可能变成了室内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