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正要脱下自己的外袍,给这一个挡挡, 天杀的啊,这一个现在长发散乱,要不是跳下去的是霍萧,保准就得有人注意到这个太像个女娃娃了!
外袍脱下,他瞄准那个瘦弱肩膀就要套上去, 从天而降另一外袍, 将他家世子裹的严严实实,老管家手举着外袍傻眼了。
聂......聂穆?
他回头看了眼还立在水里, 一脸茫然揉着下巴的霍萧, 又看了眼将他家世子裹成粽子,快将人揽入怀里,现在还怒气冲天的聂穆,收回衣服。
一个两个吃错药了?
专抢他活?
“爷......”
沈落懵了下,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还没开口说话,聂穆一把拉起她疾步离开。
“爷......”老管家抱着自己的衣服,呆立着。
“宁洛舟呢?”霍萧爬上来,就剩个老管家抱着衣服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好像在怀疑人生?
老管家看着被人簇拥,小心呵护的霍萧,困惑着:“她跑了。”
霍萧:“......”
原来跪了一天的人可以跑的这么麻利?
“喂, 你干嘛?”
那边,沈落踉跄走着,膝盖弯直不易,她几乎以诡异的姿势被迫跟着,可前头那个走的飞快,痛的她想打人,还打不过。
两人绕过花园,直往后门走去。
“姓聂的,你到底拉我干嘛?”沈落拼命挣扎,无奈手腕上的那只手握的太过用力,别说甩掉她都快觉得她的骨头都要断了,她盯着前头大步走着的人,双眸大睁,吃错药了?
聂穆四下看了下,因霍萧倒来,几乎人全跑前面迎驾去了,才停下来,回身怒着:“不拉你走,让你留那找死吗?”
沈落仰头,一双眼圆溜溜的,小嘴微张,看着人气急败坏的模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早上束的好好的头发歪在了一边,几缕发丝贴着脸颊。
沈落:“哦。”
估计现在这模样太像个姑娘了。
难怪这个气成这样,她刚刚不小心把聂家踹到灭族边上去了。
“跟我走!”聂穆说完,想走,眼角瞥到人的模样,眉头一皱,又伸手提了提自己那件披在人身上的外袍,因为走动的缘故,滑了不少下来,等彻底将人裹严实,可怎么裹......
聂穆一手捏在那领口,人湿哒哒的,长发贴着,一双眼水洗过后,又明又亮,现在穿着他宽大的外袍,越发显得娇小,依旧像个会被人揭发的姑娘,他怒气猛的更甚,率先走着。
“去哪?”沈落后头叫着,一手揉着那只差点被捏断的手,一边慢慢跟着。
聂穆不回,只是一个劲走着,沈落摸了摸膝盖,痛到要死,刚刚已经走到麻木了,因为停了下,现在又开始痛,她看着前头身影,想了想算了,按聂穆那性子,她要是不听话,后果估计有点严重?
沈落只能慢悠悠跟着,等着他按他方向走到后门,聂穆已经从前门牵了马过来,再一个翻身上马。
“上来!”聂穆坐在马上,一手伸向沈落,高大的人坐在马上,阳光照耀下,神色难得看起来温柔了下,沈落不解着搂了搂身上的衣服:“公主府房间那么多,我干嘛非跟你走?让人给我买套衣服不就得了!”
聂穆皱眉:“把你留这,横生枝节!”
沈落低头踢了下脚边石子,闷闷的,问题是她不想跟他骑一辆马啊。
她眼角忽然瞥到什么,抬头看过去,打了个哆嗦,不远处树后藏了抹青衣,沈落果断退了步:“我不!我就在这,哪都不走!”
开什么玩笑?
陈青就在树后,被她看到她跟聂穆共骑一匹马,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之前信誓旦旦要让聂穆没空理那两个,气死她们,但事到临头,沈落咽了咽口水,她发现她还是怂,后宅女子手段层出不穷,来明的她游刃有余,来暗的,万一把那两个气疯,她可保不住自己,万一又悄无声息的没了怎么办?
这一个才不会在乎她会不会被那两个弄死。
“哎呦,爷,终于找到你了。”
老管家颤悠悠的跑过来:“你腿伤还没好,怎么跑那么快啊!”
沈落回头,哽咽了下,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聂穆愣了下,看向沈落的腿,他自己练武,那点程度,压根不算什么,此刻看向人,那裹在衣服下的腿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他忘了她腿可能会疼。
“我......”聂穆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张口了又不知道怎么说,说自己没注意到?
“来,爷,奴才外袍,将就下。”老管家递过自己的,披着人聂大人的像什么样?
沈落一把扯掉聂穆的,钻进老管家的外袍,裹严实了。
聂穆坐在马上,看着自己那件外袍蹭的一下掉在地上,声音不怎么响,却立马沾染尘土,看着有点刺眼,而人缩在另一人衣服内,毫无知觉。
老管家捡起聂穆的衣服,拍了拍,递回去:“聂大人,不好意思,弄脏了。”
聂穆垂在一侧的手捏了捏,伸手接过,随意搭在马上,说不上什么心情,开口:“无......妨。”
“爷,咱赶紧进去吧?不然冻坏了。”
沈落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回走,一旁老管家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一步一步走的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孩。
聂穆下马看着人的模样,怔住了,好像都能听到人疼的倒抽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