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听的众人如沐春风。本来还以为她会趁机铲除异己,扶植自己的势力,一上来就给大家一通下马威。如此看起来,还是比较通情达理,原先还紧张担忧的众人顿时都放松了很多,开始纷纷有人出列,倡议进言。最后推举出了三位老臣,一个是先帝时曾经担任过录尚书事的常英,一个是京兆王拓拔子推,太后又举了一个汉臣高允。此三人不论能力资历,还是德高望重的程度都是数一数二的,且都能代表某一方的势力,虽不太完美,但也平衡。谁都占不了便宜,谁也吃不了亏,众人都没有什么话说。
太后婉婉说:“那这件事就定了。常英,京兆王,高允,三位大臣,接下来朝中的大事,就要交托给你们了。你们三位要好好共事,不要吵闹才好。”三位老臣即出列,分别谢太后,谢皇上,发誓要尽心尽力,绝不辜负太后信任。
太后说:“另有一件事,而今朝中已经有了三位大臣,皇上也大了,我想朝事交托给你们,由你们来辅佐皇上也就够了,我就不再多事了。先前是先帝刚驾崩,皇上又年幼,我才受诸位大臣之邀来这殿中垂帘听政,而今便可罢了吧。”
常英,京兆王,高允,众臣一听此话,纷纷出声道:“而今朝局还不稳,皇上还年幼,我等也刚录事,太后还不可罢令,恳请太后继续垂帘听政吧。”
其余人也道:“臣等也恳请太后继续垂帘听政。”
太后继续推辞,重臣继续恳请,如是者三,太后终于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只好应了诸位,暂时留政一段时日吧。”
众臣一通称颂:“太后英明!”
拓拔泓听她一个早朝的话,几百句说下来,行云流水,自自然然的,心中就很纳闷。她是哪来的把握,让朝臣推举人录事,推举的刚好合她心意,和她的盘算丁点不差。她又是哪来的自信说了要罢令,大家全都跪下,三番的留她非要留下她不可呢?凭什么大家都要买她的帐呢?但是事实是,一切都如她心意,这个朝会非常完美非常成功。拓拔泓只能认为自己年纪太小了,所以说话没分量。大家都愿意信任太后。
第21章 英俊
总是这样。
宦官通传,李大人到了,她有些惶惶,心就开始乱跳,身体开始战栗。她从榻上站起来,走到殿中立住,他掀开帘子,大步走上来,一把将她抱住。男人的体热和阳刚扑面而来,她的瘾就上来了,双臂勾住他脖颈急切地索吻。他顺势抬起她腿,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整个抱到怀里,让她骑在他的腰上。她直是身子软,直是要往下掉,脸上通红的直是喘。他一面吻她,一面不住用手将她往上提,好像极力挽救一个落水的挣扎者,她就难过地捧着他脸,感觉自己热烫的快要融化,危险而可怕。她声音颤颤的,几乎带着哭腔:“床上去吧,你抱我去床上。”
李益也说不清楚。
其实他不是沉迷肉。欲的人,平常和妻子也同房,但总感觉,这种事,虽然舒服,但无非也就那样了。舒服的只是高。潮那一瞬,其余的整个过程其实都味同嚼蜡。女人的**,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强的吸引力。脱光衣服,裸。露私密的器官,像牲口一样交。配,那画面情景,实在也并不怎么美好。他只是隐隐感觉这不太雅观,有些太怪异,太尴尬了。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
没有男人会这样想,性。欲是人的本欲,没有什么可羞耻的,夫妻之间袒露身体也很寻常。在他很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时候,他为这种感觉感到茫然而不安,怀疑自己是有病。过了二十岁以后,他承认自己有病,并且释怀了。有病就有病吧,埋藏在心里,他不向任何人诉说。过了三十岁以后,他又成熟了一些,终于大约的明白,其实不是他有病,可能只是他确实不爱慧娴。但是不爱慧娴又怎么样呢?爱情太稀少,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大多人只是凑合过罢了。慧娴是他妻子,跟他有感情,十年二十年,到后来,其实也习惯了,亲热起来,也是很好的,是有感觉的。别的女人对他来说只是更别扭更陌生。他自认为他对妻子很专一,是尽了丈夫的职责的,两个人都在努力维持感情。
他不明白男人为何都钟于此道。然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就是这种感觉,的确是好,难怪人人都会迷恋。
李益隔三差五的入宫。
一见面就是亲吻,大力地搂抱。
除了身体,好像没有别的言语或表达。
他吻她,揉她,他抱着她,靠到床上,冲动的身体抵上去,一边热情昂扬地亲吻,一边狂热的拥抱。他的声音冲动、低哑而可怕:“好奇怪。为什么一见面就要这样子呢,一见面就想要你,想抱你。明明打算要正经地说一会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可是一见到你就情不自禁了。我疯了,你怎么不拦着我。”
冯凭两眼痴迷的看着他,说:“不拦。”
李益说:“为什么?”
冯凭说:“想你。”
李益说:“为什么?”
冯凭说:“不知道,就是想。白天也想晚上也想,每时每刻都想。”
李益知道她为什么想他。
他知道她的痛苦。他是她的药,他愿意做她的药。不为了疗伤,只是两颗寂寞的心需要彼此依靠。
她也是他的药。
半个月后。
这天,李益刚到崇政殿外,杨信就侯在那里,笑道:“李大人,太后今日身子有些不爽适,您进去留心一些。”
杨信对李益和太后的事知道的门清,太后召李益入宫,都是他在迎来送去。李益知道他是太后的人,也默认他参与这个秘密。听到杨信提醒,李益约摸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低声道:“她怎么了?”
杨信说:“月事来了。”
李益说:“哦。”
杨信笑说:“您去吧,太后在里面呢。”
李益掀帘进去,冯凭躺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见到他仍是笑,只是不说话。
李益坐到榻边,伸手摸了摸她憔悴的脸,将她短头发别到耳后去,眼神担忧地说:“气色怎么这么难看,吃东西了吗?”
冯凭笑,张了口,沙哑地说:“没胃口。”
李益说:“嗓子怎么哑了?”
冯凭说:“我也不晓得。昨夜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就说不了话,可能是受了风了。”
李益说:“月事来了?”
冯凭说:“嗯。”
李益说:“怎么样?是不好吗?”
冯凭说:“腹里有些疼,血流得太多了,有点止不住。”
她已经流了一上午血,刚换的止血带,不过一会就浸透了,不小心就将裙子染了。每隔两刻钟就要换一次,整个人完全没法下床,也没法见人。
李益将她抱在怀里。她身子单薄得很,他像抱着个千疮百孔的、破碎的人偶,感觉特别可怜,特别心疼。真想把自己的健康分一点给她,让她能够强壮一点。
“怎么才刚刚好了没几天又病了呢?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冯凭说:“没事,刚服用了御医开的药,这会已经好很多了。过几天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