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十座大型攻城云梯和巢车轰隆隆开到,一辆巢车上满载着五十名契丹士兵,人人手执长矛和盾牌,下面还跟着两百余人,一齐向上射箭。
巢车慢慢靠近城墙,离城墙不足五十步了,这时,隋军的四十架石砲开始发挥威力,石砲实际上就是一种超大型的床弩,石砲体长一丈,弓臂长一丈五,用牛筋或者麻绳做弓弦,安置在专门铁基之上,由十名民团士兵操纵,用绞盘上弦。
石砲发射一种打磨光滑的石弹,重约五十斤,射程可达五十步到七十步,有专门的士兵负责测距瞄准。
“来了!来了!”
一名校尉指着一辆慢慢靠近的巢车大吼:“上弦瞄准!”
八名士兵像推磨一般推动长长的绞盘杆,巨大的弓弦被吱吱嘎嘎拉开了,扣在弦钩上,一名士兵将一颗石弹喂进了射槽,校尉同时也是瞄准手,他趴在弓弩上,紧盯着望山,大喊:“抬高一分!”
石砲后面的地上画有刻度,士兵们将石砲略略抬高了一点。
“好!”校尉大喊一声。
他从石砲上一跃跳下,又盯着巢车看了片刻,大吼一声,“发射!”
两名士兵猛地拔出弦钩,只听‘咔!’一声巨响,一颗石弹从射槽内强劲飞出,向五十步外的巢车呼啸着射去。
‘轰!’地一声巨响,巢车被石弹击中,一根柱梁断裂,巢车剧烈晃动一下,绑缚在巢车主梁上的皮带骤然松开,巢车瞬间倾斜坍塌,五十名士兵惨叫着摔了下去。
城头上的隋军士兵欢呼起来,这时,又有一辆巢车靠近城墙,为首站着一名年轻的契丹小将,手执长枪盾牌。
此人正是大贺咄罗最疼爱的幼子大贺有,他年仅十六岁,但长得十分彪悍,孔武有力,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惧危险,心中只有对胜利和荣耀的渴望。
他一心想立下首功,竟偷偷上了一辆巢车,他头戴金盔,巢车内的士兵都认识他,纷纷想拉他进车内,却被他反手刺死几人,吓得士兵们不敢再招惹这个凶残的少酋长。
这时,在眺望塔上指挥守城的杨善会发现了这辆巢车,也看见头戴金盔的大贺有,他心中暗暗惊讶,猜到这名少年将军必然身份不同寻常,他当即喝令道:“让段将军用铁箭射之!”
士兵立刻奔去通知段先达,段先达立刻调来三十部床弩,下令床弩换上了特殊的铁箭,铁箭长两尺四寸,射程达三百步,力量强大,百步内可裂金穿石,三十部床弩同时对准了这部巢车,这时,段先达大喊一声,“给我射!”
三十支铁箭一起向巢车内的敌军射去,去势凶猛,大贺有大吃一惊,急举盾牌相迎,只见一片破裂声和惨叫声,大贺有的盾牌被击得粉碎,四支铁箭同时射穿了他的胸膛,贺有他当场惨死。
同时阵亡的还有十几名士兵,巢车的皮带也被铁箭射穿,巢车顿时支离破碎,轰然坍塌,将大贺有的尸体压在巢车之下。
隋军的石砲和床弩虽然威力强大,但并不能摧毁所有的云梯和巢车,三辆巢车终于抵上城墙,铁板落下砸在城头上,碎石乱飞,铁板背后,五十名契丹士兵执矛从巢车内冲出,百名隋军从两边杀上,和敌军鏖战一处。
巢车虽然容易被击毁,可它一旦靠墙,就会变得十分可怕,它实际上就是一种封闭的登城梯,源源不断的契丹士兵从巢车内冲出,杀向城头。
又连续有七八架云梯搭上城头,契丹士兵攀着云梯兵疯狂冲上,数百名隋军士兵挥动战刀和长矛与冲上来的敌军拼杀,马墙上,数十名隋军士兵端弩从背后射击楼梯上的契丹士兵,强劲的弩箭射穿了木盾牌,不断有契丹士兵惨叫着跌下城去。
战斗渐渐变得血腥惨烈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契丹士兵杀上城头,形势对隋军极其不利,民团士兵甚至送饭的妇女也冲上去和敌军厮杀了,局面骤然间变成万分危急。
但就在这时,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